煎饼盒子:烙煎饼盒子的做法视频

时间:2020-01-01 10:24:35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导读】现在,每年母亲的祭日,我除了一应的供品之外,必会亲手做一个煎饼盒子,摆在母亲的坟前。小米细细地磨,掺上一点儿白面;韭菜择得很干净。

  煎饼盒子是家乡极普通的一种小吃。小时候,每当阴暗的老屋里点上煤油灯时,门外便响起高高的叫卖声;煎饼盒子煎饼与盒子中间要拉很长的韵,恰恰是这长长的韵,对我极具诱惑力,那时我总想,天底下最好吃的莫过于煎饼盒子了。

  

  但那时,我却从来没有吃到过一次买的正宗的煎饼盒子。

  

  家里太穷了。棒子窝窝头尚且吃不饱,哪里又会有闲钱去买煎饼盒子吃呢?我家兄妹四个,哥哥大姐姐三岁,我大妹妹三岁,我跟姐姐相差五岁,如果俩人吃一个煎饼盒子,那我们家一个月的盐钱就没有了。不过我也不是真没吃过,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的确吃过一次,不是买的,是母亲亲手做的。

  

  兄妹四人中,属我最淘气,最不省母亲的心。刚学会走路,就懂得往邻居家的碗里撒尿;长大一点,刚能跑能跳,就敢上房揭瓦;再长大一点,菜地里种的葱啊茄子的,更成了我日常必备的点心,不管谁家种的,只要逮住机会,我就会拔棵葱,再揪个茄子,吃得香香甜甜,也怪那时真吃不饱,正长身体呢。至于菜地的主人如何找母亲告状,母亲如何给人家赔不是,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但菜地主人走后,便是我遭殃的开始。母亲会气呼呼地拿起笤帚疙瘩,追着我绕着大街小巷一圈圈跑,我则连哭带嚎地一声声叫着爹,因为爹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不打骂孩子。有时被堵到屋里,我跑不出去,就跳到炕上,母亲费尽周折抓住我,左手掐着我的脖子,右手把笤帚疙瘩举得不能再高,我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可还是不改老毛病。其实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没有必要害怕,因为母亲拿着的笤帚疙瘩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像是在给我挠痒痒。

  

  其实我也不是尽惹母亲生气。我的乖巧与聪明是哥哥姐姐妹妹所不能比的。上学的时候,放学回家,我们总要去拾柴禾。我们四个一块去,他们三个拾满筐,要回家,我却磨蹭着在后面不走,继续拾。姐姐心疼我,要帮我,我总撵她走。等回到家里时,他们三个早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母亲看我满头大汗的,很是心疼。而我也总会适时地对母亲说:娘,我肚子疼。母亲就揉我的肚子,然后我会及时地说;娘,我饿了。此时母亲总会拿出一点不知藏在哪里的白面,和成糊,在小铁锅里点上几滴棉油,于是我就有了一张像巴掌大小的油饼,美美地吃起来。那油饼很薄很软,像绸子,拿到手里会自动缩成一团,我往往两三口就会吃光。

  

  但只靠这种小聪明,并不能完全驱走我的馋虫。煎饼盒子的叫卖声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每当听到叫卖声,我都会跑出去,跟着人家满村走。有时我也央求过母亲,可母亲总是嫌贵,不给买。没办法,我天天琢磨,如何才能说动母亲。我的执着终于在心里酝酿成一个阴谋,也着实把全家人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黄昏,当叫卖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毅然跑了出去,不顾母亲在后面再三叫着别乱跑出去野,想着回来吃饭,跟着卖煎饼盒子的在村里转。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村西头俩人的对话。

  

  噫!卖煎饼盒子的怎么还带着个小孩儿啊?不是吧,这么晚了,孩子走夜路可不好。啊!你看看,这好像是东头**家的孩子呢。可不是!越看越像,看看,跟他爹长得一模一样,他怎么跑西头来了?可惜那时我已经被欲望蒙蔽了自己,也不懂得半点羞,铁定了心,卖煎饼盒子的走哪儿,我就跟哪儿,反正卖煎饼盒子的也不问。等到卖煎饼盒子的走出村外,我仍然跟在后面,感觉不到一点点累,也不知天到了什么时候,只看到满天的星星在空中一闪一闪的

  

  终于我还是落下了,卖煎饼盒子的走得很快。我一个人在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又累又饿,突然感觉委屈起来,放声大哭,坐在路边,我可着噪子嚎,嚎累了,靠在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我感觉到温暖时,我已然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涕泪横流,我看到全家人都围着我,姐姐的头发散乱着。后来才知道是母亲因为找不到我,急得打了姐姐,因为我一直由姐姐带着玩。我记不清母亲那时哭着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母亲把我抱得很紧很紧。

  

  回到家,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母亲让家人吃饭,她自己却转身走了出去。等我们吃完了饭,姐姐把碗筷收拾好了,母亲才转回来,手里拿着一小绺韭菜。进了屋,母亲一言不发,坐下就择韭菜,择完后把韭菜洗净。之后我便看到母亲抓了一小把米,又抓了一小把麦子,然后去了厨房。不大一会儿,我听到拐磨子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一声声像是碾在我的心上。我实在困了,没等明白母亲的忙碌,就睡了。

  

  等我被叫醒时,一阵香味儿扑鼻而来。我看到母亲站在炕边,手里拿着一只碗,碗里放着一个金灿灿的煎饼盒子,母亲没说话,只是把碗递给我。我看了看母亲,再看看碗里的煎饼盒子,不相信这是真的。母亲笑了笑,摸摸我的头,把碗放到我的枕边,随后,我听到母亲重重的叹息声。

  

  我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抓起煎饼盒子,热热的,有些烫手。我没舍得放下,闻了又闻。我欣喜地抬起头看母亲时,发现母亲的头发散乱着,四十多岁的母亲白发已占半数。脸上不见一道皱纹--母亲的脸一直浮肿。我刚想张开嘴咬一口,可不知为什么,我停住了。我看了看睡在我旁边的哥哥姐姐,还有妹妹,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的一个伟大创举--我把煎饼盒子掰成六份儿,煎饼盒子里的粉条、韭菜就开始往碗里掉。我把掰好的煎饼放到碗里,然后拣了一块最小的,香香地吃起来。那一晚吃的煎饼,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煎饼。

  

  等我稍长大一些后,从姐姐口中知道,那一夜,本不大会做饭的母亲,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才把那个煎饼盒子做好。韭菜是跑了半个村子才淘到的,把小米和麦子磨成糊,却不知道怎么摊煎饼。煮熟了粉条凉后切成段,还要把生花椒炒熟研成面撒在里面。把馅调好后用摊好的煎饼裹起来,再在锅里烙

  

  我永远忘也不了那一夜,母亲在我吃完我的一份和母亲的一份煎饼后,抱着我痛哭失声的样子,我跟着母亲哭,全家人也跟着母亲一起哭

  

  可惜,我只吃过这一次母亲亲手做的煎饼。我曾经发誓等我挣钱后一定报答母亲。等我上了班,挣到工资,我的誓言却早已经被岁月埋没。我还没有来得及学会孝顺母亲,五十四岁的母亲却已经走了--因生我而得的慢性肾炎加长期劳累。我从此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一晚那么香的煎饼盒子。

  

  现在,每年母亲的祭日,我除了一应的供品之外,必会亲手做一个煎饼盒子,摆在母亲的坟前。小米细细地磨,掺上一点儿白面;韭菜择得很干净,段切得很匀称;粉条煮得很透,不软不硬;豆腐切成丁,拿葱花和油煎成金黄;花椒炒得喷喷香,研得细碎细碎的,撒在馅里,浇上很多香油,再撒上一点点盐--母亲的肾炎是不能多吃盐的,然后在锅里慢慢地烙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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