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我突然想起了彝家的敬酒歌；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我们不常聚，难有相见时，彝家有传统，待客先用酒，彝乡多美酒，美酒敬宾朋，请喝一杯酒啊，请喝一杯酒啊。呵呵
在九龙县湾坝乡境内的万年雪山脚下，湾坝乡境内的白水河、湾坝河，构成了大渡河支流松林河的上游。从雪山脚下穿过茫茫的原始林区奔流到石棉县的安顺场与大渡河交汇。出石棉县城以西，仅仅几十公里的路程，海拔就陡升到2400米。无数的冲沟飞流，峭崖断壁，使这一带的土地贫瘠，人烟稀少。
近两年大兴水电开发，新建的一条公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属那种简易公路而已。不过，倒也结束了前两年‘山间铃响马帮来’的生活，在公路的两侧随着退耕还林，从山上搬下山来建房的多了，过去公路边不大的堡子现在也有了三二十户人家。 是眷恋祖辈们习惯的山林生活还是其他原因，在白云缠绕的山腰还是有不少人户，没有公路，没有机耕道，只有一条蛇形的羊肠小道通往云中的堡子。 初夏。俺映在山腰翠绿中的彝家堡子，完全被遍山的野杜鹃，映山红以及那些叫不出名的山花打扮了。堡子外围的木栅栏上窜满了大红、粉红、兰兰的牵牛花。一种高原上特有的青藤把彝家石围墙点缀成了一色的青绿。 万年雪山脚下的原始林区边缘有一个堡子叫大台子，仅仅是在山脚有一片似丘陵的小地，不知在那年获得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地名。大台子的前端就是终年积雪不化的万年大雪山，雪山脚下，是牧羊人赶着秏牛群、赶着羊群去的地方、当地村民习惯上称为牛场。 牛羊的上端是皑皑的雪山、海拨近5000米、山腰是遍山的杉木林、草地，村民们常称作‘老林子’。 春、夏是雪山最热闹的季节，有名的藏虫草刚刚吐出嫩芽儿就引来了一批又一批采挖高手。他们扑伏在山上成一字形扇开，远看就像十分虔诚的雪山朝拜者，全然不顾遍山的牛羊粪，细心，小步地向前爬行。实际上他们是在挖虫草，要在牛羊粪便沉积、山花遍野的地上找到那一丝嫩芽儿，那一丝丝主要经济来源的嫩芽儿。 出于对采挖虫草的好奇，我也想用我的汗水，我的劳作去掏采到哪怕是一小颗虫草芽儿。我不敢前去打扰雪山的宁静，我尾随着采挖虫草的彝、藏族人流，希望能够碰上漏网之鱼，哪怕是一小颗、一小颗。 根本谈不上尾随，短短的十几分中我就被登山高手，远远地摔在身后，一双登山鞋沾满了牛羊粪，为了不被摔下山去，眼睛尽量地寻找能踩稳脚步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丝心情去寻找那很不容易看到的嫩芽儿。 只有在那片雪域高原才能采到虫草，登上海拔3000余米的山头不久，就累得气喘吁吁了，还得登上近4000多的山峰。同去的彝族朋友见我跟不上，也知道我上山全然不是为了采虫草，就用极不熟的汉语喊我；不要跟我们上山了，翻过左侧的山脊有一个小屋，是放牧人的，可去烧点土豆吃着等我们下山。我喘着粗气挥手示意，也没力气去进行高山对话了，一个人壮着胆子离开采挖队伍向左侧的山头翻去。 啥叫静、在这里我进一步理解了静的含意。 牛羊进入老林子不见了身影，采草的人群翻过山去了，可以理解扑伏地上搜索要快，要眼尖手快的景象。 抬头是看得到却翻不完的山头，脚下是没路的牛羊粪和乱石丛，我要到那小屋，就得尽快在乱石丛中跳跃，此时、我只能听到我的喘息声，脚步声，蹬下山去的石头的滚动声。 我终于登上了山脊。山的两侧是炯然不同的两种地貌，左侧是零星灌木的草地，阳光娇美，雪山辉映。牛羊成群、右侧是古木参天，杉木成林，山花烂漫，灌木密林。就在那密林处，恰有一处背靠山崖，前面较为开阔之地，一间不仔细看，还看不到小屋跃如眼帘。 石头墙体砌得很整齐，有凌有角。屋顶堆满了发黄的，为牛羊垫圈的干草，屋前用木板围的牛羊栏，一直延伸进杉木林，几只老牛正在哪里悠闲地回嚼。 我跑下山凹，用极不地道的彝族话招呼；嘿雀博。（朋友），话刚落音、小屋里就传来了吱吱开门声。我看见一位老者出来，也用极不熟的彝话喊到‘依克浓’（抽烟）老人也用极不熟的汉语招呼，坐、到屋子里来坐。 一条牧道直通小屋，我连忙跑下去，小屋不高，外墙的石缝中已经生长出许多小草，一些不知名的青藤爬满了小屋的石墙。看来这房子到有些年成了。屋内没有一只哪怕是低矮的小凳，屋子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火塘。火塘上架着一只漆黑的茶壶，屋角边堆放着劈开的木柴。主人家随手抽出两块放在火塘上，让屋子里更加暖和一点。在柴堆边上有不少用秏牛毛，手工织成的毯子，主人指一指毯子，递上了一碗大茶。我俩就坐在那有些湿润，既是凳子又是毯子上聊了起来。 原来这爬满了青藤的小屋是大伙出资修的，专门用来守护牛羊，储存过冬物资的。墙壁上挂着各家带上山来的猪肉，牛肉。由于常年生火做饭取暖，那四季不熄的火塘使靠近火塘的墙壁像黑油漆刷过般地光亮。茶碗都是放在地上，客人或长辈坐进门开着的那方向。喝过茶后，就应该喝酒了。 彝家敬酒是不喝的，要让客人先喝，可不像汉家，两人对饮干杯。我起身双手接过老人递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双手恭敬地给老人同样敬上小碗白酒，老人一点不推辞地’干杯。这里没有一点下酒菜，酒只有靠我们笑声送进嘴里了，没有好的身体，没有好的酒量是有些困难的。 当我讲明我是那个堡子的朋友，要在这儿等他们下山的意图后，老人见我不是一个临时歇脚的过客，而是彝家的朋友，连忙提开火塘边茶壶，要给我炖上昨天刚刚套住的一只山鸡。我百般推却那是无济于事的，不接受好客的彝家人尊重客人，老人家会生气的。我看着那只多彩的山鸡，漂亮极了，我寻思着提出要求：剥好的野鸡皮我想作一个标本，我还在不停地扶摸着光亮且长长的山鸡羽毛，老人很快领会我的心思。好，好.你坐，我弄好送给你。我坐在火塘边就一袋烟的功夫，一张整鸡皮就剥落了，老人在鸡腹中塞进干草，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的标本就摆在我面前。我高兴极了，在也坐不住了，主动持刀上阵，砍开山鸡放入锅中 下午，山上的云雾很大，陆续有人回来了，烧熟的洋芋悟在火塘边上，热茶、烧酒、山鸡，使我忘却这里是在深山老林之中。我突然想起了彝家的敬酒歌；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我们不常聚，难有相见时，彝家有传统，待客先用酒，彝乡多美酒，美酒敬宾朋，请喝一杯酒啊，请喝一杯酒啊。呵呵 我连忙起身，借花献佛，给那些刚刚从山上下来还满身带着泥土气息的朋友敬上一碗酒。顿时，美酒歌声充满了这爬满青藤的小屋。【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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