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忘【师恩怎相忘】

时间:2019-12-08 10:28:07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九月,风凉云淡,学子们涌进校园,教师节随之而来,内心深处的那一角,再次被轻轻掀开,隐隐的痛,不愿忆起却不时忆起的一幕,骨瘦如柴的老人那不舍的泪水,久久扬在空中的手臂,这个场景一次次地蹂躏着自己,因为那是永诀,那是在语言欺骗下的离别。

  

  求学十数载,遇师上百人,不乏德高望重者,术业专攻者。或严厉或慈祥,朝气蓬勃者有之,沉稳干练者有之。在记忆的最深处,却是山旮旯里的他,我的启蒙老师。这位老师姓王,按农村的规矩,论辈份我该叫他姥爷,但自己总是称呼他王老师,父亲、哥哥、姐姐和我都曾是他的学生,他是我人生路上最为重要的导引人。

  

  当年,奶奶去世千里奔丧,回到离别已久的家乡,听说老师已病卧在床,抽空去探望他,在去往他家的路上,思绪闪回到初进学校的那段岁月。

  

  开学第一天,高大慈祥的他,带着眼镜,站在门口迎候大家,一身虽破旧却整洁可体的衣服,这在偏僻的农村,算是大知识分子的形象。面对一群懵懂的孩子,他和蔼地询问着每个人的名字,当遇到没有名字的孩子时,他先问是哪家的孩子,然后默想一会儿,脑海里认真搜寻着吉祥恰当的字,就这样,他给班里十多位孩子起了学名。

  

  当年如何上课的事早已忘却,只记得他一个人教授所有的科目。记忆中存储的都是与课无关的情景。第一堂课排座位,他的双眼不停地扫视着整个教室,一次次地调整着同学们的座次。入冬,他伸出大手,把班里每个人的棉衣挨个掐上一遍,根据厚薄确定与火炉的距离。调皮的孩子逃不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上学不久,几个上课带有劣迹的学生被调到了他的讲桌周边,时不常得到他的敲打。

  

  最令人兴奋的是冬季的课间,他把大家组织起来踢毽子,学生们一组,他自己一组,用后腿踢一下顶十下,同学们轮流上阵,跳的看的笑的,就这样,一群疯惯了的孩子被温顺的套上了缰绳,一下子笼住了孩子们的心,上学成了孩子们愉悦的事。

  

  他第一眼就看出我天性胆小,平时给予我更多的呵护与鼓励,课上,经常让我回答问题,每每流露出赞许的目光,课下,经常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抚摸下我的头,渐渐地,赶走了我心中的畏惧,留恋之情自然而生。

  

  他有一个独特的毛病,每天早晨,他早早地站在教室门口,检查每个孩子的小手,发现没洗手的孩子,立马就按进门边的水盆里搓洗,痒的孩子洋相百出,逐渐地小脏手绝迹了,这在农村来说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习惯。

  

  他的讲桌抽屉里放着一把理发推子,看到那位学生的头长了,就烧上一壶水,那边一壶水还没烧开,这边头已经剃完了,有的家长图省事,就对孩子说,以后就叫你们老师理头吧。

  

  一次,一个调皮的孩子骂他大地主,他的脸瞬间阴了下来,紧咬嘴唇,身体微微颤动,沉默许久,终究一句话也不说,这是他最为痛心的。当年他名牌大学毕业,因为家庭成份的缘故,多年教授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没成想,单纯的孩子还是捅到他的痛处。如今想来,这就话对他伤害有多么的深。

  

  走进屋里,老师扎挣着要坐起来,话音发着颤,脸色涌现一丝红润。师生间忆着曾经的岁月,大多的时候,他说,我听。讲我的父亲,哥哥、姐姐和我当年的事。他的女儿在旁说,老人多年没这么高兴了,窗外的那颗枣树影子在窗棂上快速的移动,日暮时分,不忍离别,终须别。

  

  临走,我握着老人伸出的手,违心地说-----老师,好好养着,以后还来看你。话出口,自己都感到陌生与遥远,老师却早已泪眼婆娑,瘦削的手臂久久地停留在半空中,哽咽无语。

  

  我低头而出,惶恐如鼠。

  

  恩师早已作古,时近教师节,昨晚一袭幽梦,他仰靠在床,依稀翘首以盼,心不禁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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