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落转，牧笛萧然断山峦；梦千归唤，夜雨漫散千寻晚；残灯落半，倾承梦美泪成川；命运多舛残灯成梦梦成禅。
——题记 远远地就能感到金沙江岁月一笑而过悄然地流淌，或许这是人间的善良对一个倦客的呼唤吧。 天色垂暮，结束了一天的车程。就匆匆去感受一座古城的风韵了，虽说已是烽燧残阳之时，对一个时光隽永的小城却丝毫没有减小一点虔诚。 就近在竹板铺成的小店买了一壶酒，滋味醇厚甘甜，只是我怕这间酒家摇摇欲坠地被对面的迪厅震垮。坛里的酒在我的手上如月兜不住而漏下的寒光，闪出一个丢了乡情的游子那残缺的心。轻抿一口，时间无法改变的味道在丹田迂回。我问酒家，酿酒的秘方，他们只说是这里的水酿成。的确，这一片净土的水早已可以渗透每一个在红尘名与利亦或是虚妄的情感中搁浅的人的灵魂了。 就沿着河道走，刻意地避开古城里林立的店铺——那是对时间节律的亵渎。走着，喝着酒，再琢磨着文绉绉的诗句倒真有几分五柳先生衔觞赋诗的意趣了。路越走越长，可若问醉意可多远只说三分在心里，七分在愁上。 微醉，摇摇晃晃的我似乎已和夜里惆怅的微风融成了一场寂寥，不过我在风中颠沛流离，风在我心冷冷清清。好不容易看到一点亮光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那光里透着希希松松的人影就像泼墨山水画里那有心而无意的墨点。趁着酒劲，我一头撞了过去，像个疯子似的猖狂。可转念一想自己一身酒味，闯过去怕吓着别人。正好看到前面一座废弃的院落门前有一座残缺的石狮子，索性就将行将歇几步走过去靠在石狮子上，这时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卖河灯的小摊，摊主是一个小女孩，不高皮肤黝黑，不像是江南水乡滋润出来的清秀的女人而像是个从胡人堆里逃出来的。醉醺醺的我自然也没多想。 昏昏沉沉的，风拂过脸颊，却吹皱了小河那美人般凝脂釉色的清波。石狮子虽说挺立在风中，可那斑驳的苔痕不也是对时间节律和命运的颔首。心中越发惆怅，只因那些放河灯的客人马上就消失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了。 从浓浓的醉意中解脱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很晚了，我已迷路在了这座城。镇静下来看到刚才卖河灯的小女孩都要收摊了，我满是无奈地走过去，如选择命运一半的踌躇。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时，只看见她却对我微笑着。突然感到我与她之间似乎没有那些大城市里虚妄的隔阂。这时她倒先说话了：哥哥，你是买河灯的吧，可对不起我们今天的河灯都卖完了。我还是犹豫着说：额，这样啊我故作模样地叹了口气又说小妹妹你这么晚了才回家，你家人不会担心你么？话音未落，她的脸色明显是顿了一下，眼神流露出一丝浅浅黯然的神伤，可是马上又被甜美的笑容所取代：我妈妈去世了，爸爸出去打工很久没回来了，说到这她明显哽咽了一下那像男孩一样稍稍突起的喉结如那颗善良小小的心在以上一下地攒动，抨击着已经淹没眼角的泪水，可她已然还是很坚强地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很爱我的奶奶，不过她腿脚不好，所以每天在家里编河灯我有空时就拿来卖，这样和着爸爸隔三岔五寄回来的钱，我们每星期都有肉吃嘞。听到这我的心被猛地震了一下。不觉有一种流动的善良充斥着眼眶。小女孩却没控制住，把头扭到后面，对着地摊上找什么东西。我一时语塞，她却又先开口了：奶奶说，妈妈永远都在天上看着我。所以我每次想她时都不能让她看见。我忽然明哲，她是在找那碎了一地的爱啊！ 我走过去，帮她理着东西，不过好像反而更乱了，是心乱了吧。只见她从袋子里抽出一盏灯，不过荷花瓣已是残缺不全我突然看见一种破碎的美。她把灯捧在左手，右手擦燃了火柴娴熟地点亮了河灯中央那如白玉般的蜡。之后轻轻放在河里，顺着小河飘飘荡荡。我再也没有什么话了——任何一种诗风词韵都无法描写出这样残缺却简洁善良的美。这盏残灯，拖着一个残缺却美丽的梦在时间亦或是在命运里飘飘荡荡。我不知道时光会把它带到哪，更不知道命运是否会再一次折煞这世间最美的情。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更多，岁月若水，总是无言，命运若水，承灯亦可翻，我们无法把生命总是定格在某一个美好的时刻，但可以用梦把这生与死的归途点缀得美丽。我明白了，世间那些名与利那些虚妄的情感，终究是会被葬在被时间遗弃的地方，真正的大爱，在这一盏残灯里通往时间和命运都不敢想象的远。 我看到，金沙江流的是残缺的灯。我听到小女孩对我说：哥哥，天晚了，该回家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禁释然了。残灯成梦，只不过就怕你信步离开我的生命后，浮华黯然失韵，石狮子也会哭锈。 赞 (散文编辑：可儿)推荐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