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伤痕 [刀尖岁月舔伤痕]

时间:2019-11-07 11:51:00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我觉得有些心灵的伤害,记忆刻得太深了,就是用磨石都难以磨平,就像溪沟峡谷一样,反倒因为流水的不断冲刷而深陷不已。于此,为了防止岁月继续挖淘下去,我就只有将其洗出来晒干。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当时乡村届满,正常换届,我所在的这个乡因为种种原因,要领没有选得起党委委员,致使一场排山倒海的选举,顿时化为乌有,而且草草收场。   上级高度重视,认为既然出了事,是是非非,暂且不论,单以大局为重,及时整顿残局,稳住民心是关键,于是就拿行政长官垫背,立马降格使用,并且调离这里。两个月以后,特作重点考虑,派了一位空降兵下来,以尽快扭转乾坤,绥靖人心,速而归统。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烧起城里人与乡下人的区别;二把烧起脱离政府食堂,解决所谓城里人的生活问题;三把烧起以情为重,以赌为乐,朝日享受所谓的高雅娱乐。   其实,城乡有别,无可否认,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是城是乡,都来自五湖四海,皆兄弟姊妹,况且相遇也是缘,同行也是福,怎么就分出城乡二字来?难道那自认为是城里飞来的洋凤凰,总觉得乡下不是自己的天地,于此终日抱怨,乱作乱为。   且看洋凤凰,白面书生,长头发,歪搭搭,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说话多凯撒,好像才高八斗从外观形象看,倒不失清新秀雅之气,再加上一件白衬衣,下身米黄裤,白皮鞋,油亮亮,似乎蚊子都巴不上,一副公子模样,与乡下人比起来,倒是格格不像。   公子来不多久,就开始明察暗访,哪些人是本科毕业、哪些人是专科毕业、哪些人是中专毕业、哪些人是师范毕业、哪些人是改行过来的、哪些人是城里人、哪些人是乡下人、哪些人是半边户、哪些人是关系户,言下之意很简单,就是分出高低贵贱来,不妨高人高看,中人平看,下人低看,至于那些老实人和没有关系的人,就不当人看。   人心似雪,随风飘扬,分岭下山,一些人靠城,一些人站乡,还有一些人处中间看方向,最后都大势所趋,倒向一边。诸如,那些所谓城里的高贵,也跟着有意嫌弃,说:政府食堂生活不好,没有什么油水,而且卫生条件很差,看起就没有食欲。于是,了然不在食堂吃饭,也跟风城市队伍,混吃混喝。公子的行军队伍越来越大,他常带着所谓的弟兄们,开小灶,坐馆子,东家到西家,上街到下街,乡村到城里;腻了猪肉吃羊肉,弃了狗肉煨牛肉,放了家味贪野味,肉来肉去,胃烦换味,酒醒酒醉,心想喝不完的海水,用不完的财税。   有的人吃饱喝足了,自感无聊,不是打牌就是睡,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朝日东家,晚来西家,关门闭户,日不见天,赢了是运气,输了就搬财务,假发票,造单据,大笔一挥,就此入账去,那管财金制度,老子手头有权利,真是有钱人胆大,无钱屁眼小。有的人更是风卷残云,心肠不死,输了又来,再赴睹场,依然豪气,直至灯影消残,日日夜夜,明日复明日,明日又上桌,哪管事务多。有的人输了不服气,心里不平衡,右手一挥,冷眼斜视,慷慨而道:对弈沙场,刀光剑影,输的是铜臭,赢的是人格,老子手一拍,几个铜板就如秋后的落叶,根本不在乎流进流出,输赢一时,今日坐东,明日搬风,后天我还会作精心的准备。   结果,年终决算下来,生活支出去大半,财政收入当没干,职工难以吃上饭,于是见锅下米,按百分之三十算,管他死活都不看。我记得当时是九月份,有一位职工只领到三十块钱,不要说入不敷出,连基本生活都不够,还去借了一百块钱来开食堂生活费。可想而知。至于用工资来付车子油费和日常费用,包括操扒费在内,也保所谓的正常运转,却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俗话说:老望端午小望年,过了端午大半年,年年过年年年望,年关到来又惆怅。谁不想有丰收之年,谁不想过祥和之年,可是那年关真难,让人更加寒酸,年底不但没有补发前面所扣的工资,而且更是变本加厉,年底三个月的大量工资被扣去,加上本人当年从事业改行到行政,工资变更延期了三个月,每个月相差三十六块钱。按这样计算,再扣去一百零捌块钱以后,就只能领到一百五十八块钱。   话到这里,不妨多说几句,当年遇着我成家,因作结婚之需要,特向同事借了一点钱,并答应年底归还人家。于此,我就向年户统管求情,要求他延缓期限,过年以后再扣,可是那官员任你怎么说,就是不答应。我没有办法,只有顺其自然,任由权力处理,还算他稍微有点良心,少扣我两块钱,要不然一百六十块钱都拿不到。   我拿着钱,一脸愁苦,战战兢兢,穿过冰寒小院,仿佛心灵天空就下着一场雪,总是凝冻着我的心我不禁阵阵寒冷,有感人生过往,到此一来,第一次感到金钱的力量和权力的威风,逼得我有些窒息,那无情的寒冷,无情的风雪,不断扫过我的脚下,似乎就要将我击倒在地。   我反复想了一下,假如还起人家的钱以后,我就仅剩下十块钱,不谈过年的事,连回家的车费都不够。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幺爷曾经所讲的故事来——古时候有一个弹花匠,家里十分贫穷,其年迈母亲双目失明,又是一身病,需要长期服药,而他不惜手艺,为母亲找药钱。有一年,年岁非常不好,弹棉被的人就更少,由此手艺难使,母亲又因无药而痛苦,就去财主家借钱年关接近,眼看母亲难熬,便去赊一个猪头来煮给他母亲吃。正当猪头煮熟的时候,那财主就上门来要钱,看他无钱偿还,就提走了鼎罐里的猪头,既而顺势一脚,将那油汤踢倒在火坑里。他不得不再次看着火坑,犹想病床上的母亲,痛苦流泪道:人家有年我无年,割起猪头要现钱,若是那年时运转,我天天当过年!   我非常惭愧,又是结婚头一年,本想年底给父母买一件衣服回家,可是我回家那天,是腊月二十八日,父亲到黑水场来接我们,路过百米街头时,我走得特别快,就像穿越一条可怕的暗道一样,看不见所有的行人与年货摆设,就怕那些熟人看见我,见朋友回家,不免迎着内心的热情,叫我买点东西回去过闹热年。   过了街头,踏上乡村的小路时,我依然还是担心那不到七公里的距离,因为我没有钱买烟,因为路边肯定有人认识我,而且随着距离的缩短,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多,也越近越亲。我想,要是遇着他们刚好出门挑水,或去园子里扯菜,或去牵牛羊回来,或同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初次相见或多年未见,起码能够递给他们一支烟,以温热回家的熟悉与相识多年的感情。   回到土生土长的家里,才是踏实,才是安全,才是温暖。我从厨房转到小屋,又从小屋转到堂屋,一切摆设就如从前的记忆,除了灰尘多一点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新的感觉。尽管如此,可是看起来却是那么朴实、那么真诚、那么善良,从来没有人心的攀比,寒冬的风霜,权势的亮剑,人心的敌意。那种团圆的喜悦与微笑,真的让人感觉不在乎吃什么,哪怕是用几根酸菜煮白水,也够让人真实的。   我漫步在房屋侧面的田坎上,不时回首渐散渐绕的炊烟,闻着那空气里飘忽而来的火辣辣的油香,感觉格外亲切,让人舒心,我不自觉地叨念着——这就是我的家!再说刚才的清香,那是母亲舂的汤圆面,最后将底面加水舂成浆,便烙成磕头巴。我拿着酥香的烙饼,烤着火坑里的柴火,释放生活的重压与寻找,感到没有人生的茫然与无度,全是母亲的理解与支持,以及那些无私的疼爱与呵护。   岁月流落,铜绿铁锈,三年任期三年难,喝的是人血,拉的是狗屎,谁又能忘记那个年代、那些人、那些事?也许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以后,包括他们的罪恶都难过灵魂的审视与拷问。后来,过了好几年,我都听到有人还在说:岩犳子,饿豺狼,恶心肠,奈何了,人若遇之快快跑;蛇蝎子,蜈蚣老,牛角蜂,毒性强,总是害得人心慌!      赞                          (散文编辑:可儿)

推荐访问:

版权声明 :以上文章中选用的图片文字均来源于网络或用户投稿 ,如果有侵权请立即联系我们 , 我们立即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