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怀念母亲【母亲节里的怀念】

时间:2019-12-30 10:32:23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母亲七十一岁那年撒手人间,不再管我们了。

  每每想到母亲的离世,我的悔痛撕心裂肺,每次都是自己恨恨打自己两个嘴巴,心情才平静一些。

  母亲是患肺癌死的,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没能留住母亲的生命。刚确诊时,母亲的癌病灶在肺的边缘,如果及时做摘除手术,也许能活到今天,是我错误的决定,错过了留住母亲的机会。

  母亲的一生没过着一天舒心的日子。

  我的老家义县地藏寺乡,到处是兔子不拉屎的挂画地。母亲有我们八个子女,父亲常年有病,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沉重的家庭负担,早早累弯了母亲的腰。那时,每天每人只有二两粮食,父亲的体格不好,母亲把干一点的稀饭留给父亲,她和我们上顿下顿喝饭米汤,吃菜糊糊。她白天出工到生产队挣分,晚上还要编蓆子卖钱,这是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了。

  那年我七岁,第一次跟着母亲到离家十五里地的沈家台集市背秫杆(编蓆子的原材料)。早饭母亲破例熬了一顿高粱破籽粥。高粱破籽本来是喂猪的东西,可那时候能吃上一顿就是改善生活了。

  我和母亲来到集市,买了一千根秫杆,大约有100斤,分出五十根捆一小捆给我,她自己那大捆从中间捆了两道,象背行李似的背在背上。一路上,我看到许多买秫杆的男人都是用扁担挑,只有母亲背,她的肩膀太瘦弱了,只能用全身的力量承受着生活的重压。

  回家的十五里山路对于我们母子是那么遥远,我扛着那捆四、五斤重的秫杆,刚开始还没觉什么,可走了一会儿就扛不动了,逢上坡路,喘气都困难。在看看母亲,那将近100斤的秫杆压在她背上,脸几乎碰到了地,走一步喘一会儿,走一步喘一会儿,衣服早被汗水浸透了。这些年,母亲不止一次背秫杆,这条路上她该洒了多少汗水呀!

  路上,赶集回来的人影渐渐希少,我们娘俩才走完一半路,母亲怕我累着,老是不停的休息。看着母亲满是汗迹的脸我心疼地说:妈,我长大了再不叫你背秫杆了。母亲露出一丝欣慰:盼吧,你们都大了妈就出头了。

  历经半个世纪,最小的妹妹都结婚了。母亲终于盼出了头,可身体却越来越弱,她想象的舒心日子没过几天就得了这种绝症。最后确诊是在锦州205医院,我们哀求医生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母亲。哪怕一年二年也好。医生说药物治疗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边缘型肺癌没扩散做手术是最佳的方案了,但老人身体太弱,年岁太大,恐怕下不了手术台。

  在决定母亲生命攸关的时候,一家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谁都愿意通过手术母亲在平平安安地活几年,给我们一个报答养育之恩的机会,可是,象医生说的那样,真的下不了手术台咋办?按照我们那农村的习惯,这时候需要我这个长子说话。两难之际,我浮出人财两空的念头,就是这一念之差,给自己的良心留下了终生的谴责,母亲对我们的爱是无私、圣洁的,而做为儿子的我,对母亲的爱怎么能容得私心杂念!

  母亲为我们的付出说也说不完,都是为了我们,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完了。小时候,春节别人家的孩子穿新衣服,母亲拼着命编蓆子挣钱也要给我们一人做一身。那时农村还没有办电,母亲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一编就是一宿。辽西的腊月是滴水成冰的季节,后半夜,我家四面透风的房子象冰窖一般的冷。母亲一个人蹲在地下编呀编呀,手冻僵了才到炕上暖和一会儿,第天早晨,她的脸上、鼻孔里全是黑黑的灯烟子。

  母亲就这样用她生命的每一天铸就着伟大的母爱,甚至弥留之际依然牵挂着我们。癌魔折磨得她骨瘦如柴,已经神志不清,临最后离开我们那个月就是不咽那口气。她顽强的支撑自己等待离家多年的老儿子归来。每天都有几次已经停止了呼吸,我们为她穿好了装老衣服,抬到地下的春凳子上,可是那口气又神奇般的回到她的身上。我们不得不把母亲抬回来顺着炕沿躺着,时刻准备再往春凳子上抬。我们那里有个习俗,人最后一口气不能咽在炕上。直到一个月后老弟回到母亲身边,母亲听到弟弟的哭声,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多年没见的儿子,眼角溢出了泪光。然后慢慢合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1995年7月17日,母亲带着依恋永远离开了我们。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这十五里,我一想起母亲内心的愧疚叫我痛不欲生,我最对不起她老人家的是,假如当时我选择的是给母亲做手术,而不是担心人才两空,也许不是这个结果,也不会留下终生的遗憾。如果母亲在天有灵,能够听得儿子的忏悔,原谅儿子,将是对儿子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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