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老屋:老家老屋的说说

时间:2019-12-26 11:31:00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老家,是那纯厚的浓浓乡音,是那弥漫上空的缕缕炊烟,是那淡淡的泥土芳香,是美好的童年记忆。无论你走到哪里,身在何处,都能从那最初的人生记忆中,找到那种久违的感动。我离开老家几十年了,老家早已没有任何亲人,惟有那幢依然如故的老屋常常勾起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发姐送的手绢真好看,都不舍得用呢。那就留着呀,留着做纪念吧母亲说。五岁那年,我跟随父母从喧闹繁华的小集镇,搬回乡下祖处老家一个比较贫穷落后,偏僻荒凉的小山村,小手帕是街上一位邻居大姐姐临行时送我的礼物,好高兴,宝贝似的看了又看,叠了拆,拆了叠,爱不释手。

  

  父母离开老家村子已经十多年了,十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涝灾害将家里的老祖屋吞没,之后一直居无定所,首先寄住在祖处的堂叔家中,后来,因为父亲在镇上工作,一家人又跟随父亲租住到了小镇上。其实,祖处离小镇不过四公里路程,住在镇上生活也比较方便,父亲上班近,街坊邻居关系都很融洽,并且镇上也租住了一些各个单位外地来的工作人员,大家并没有因为根不是本地而受到束缚,排斥。尽管如此,随着年岁增高的父母,思乡的情愫越来越重,总觉得千好万好还是有许多的不便,总认为那里必竟是人家的地盘,住在别人的家中,生活在他人的世界里,寄人篱下。已过不惑之年的父母,产生了回祖处老家建房安家的强烈愿望。

  

  六十年代的农村民房虽然都是纯土泥结构,但建房也并非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何况祖处离镇上还是有一段距离,施工过程中必定会有很多的不方便,那时候祖父祖母都已经过逝,姐姐也早已结婚成家,家里就我和父母三人,我才四五岁,母亲身体虚弱,就靠父亲一个人的力量和微薄的工资收入,刻服种种困难,千辛万苦才在老家建成了这栋纯正土砖房,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实现了父母多年的梦想。

  

  遭受过多次洪水灾害的父母将房子建在老家涝刀河畔的岭坡上,离河面很高,一正一附五个房间,粉墙黛瓦,泥巴地,木门窗,高门槛。东边两间正房做卧室,一前一后中间开着门,每间各放一床一桌,床是木制的叫花板床,里面有压蚊帐的木围板,有床架,床架上雕刻着五颜六色的动物图案,栩栩如生,很美,古典美,还有白色蚊帐,夏天傍晚时,母亲怕我被蚊子叮,常常给我洗完澡后配点吃的玩的把我放在床上玩,将蚊帐关下床就像是一间小屋子。里间还有一个双门衣柜,柜门上雕有彩色龙凤图,中间挂着一把古铜锁,房间古朴整洁,干净卫生。西边三间厢房,最前一间叫火房,摆放了几张小木椅,一个饭桌,一个茶桌,是用来坐客和吃饭的房间。中间是厨房,有一个厨柜,一个土灶可放大小两个锅,还有个烟囱冲出屋顶,土灶旁边放着一口大水缸,水要从外面井里挑回来。后面一间是厕所加养猪栏,母亲偶尔也会养一头小猪。房子虽然不算宽敞大气,但是,六十年代的中国农村,能住上这样的土砖洋房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

  

  父亲是家里的独子,在祖处并没有特别亲的亲属,只有几个同属五服之内的堂伯堂叔,伯母婶婶们。但是,又可以说这里全都是亲人,全都是自家人,因为整个村子除娶进来的媳妇们外都是同一个姓,左邻右舍,上屋下屋,你来我往,亲密无间,关系都特别好,大家都非常随意,倍感亲切,也很温暖。是啊!这里才是心灵的港湾,这里才有归属感,这就是老家的感觉,这就是父母思念绵绵的故乡情!

  

  老屋是独门独户,前后除院子外都是民房,东边还有一块空地,空地过去是一条简易马路,横过马路几十米岸下就是涝刀河。西边有个大菜园,我们家的菜地就在其中,菜园上面是个池塘,池塘旁边有一口水井,周围的村民都是挑这口井里的水吃,在这个井塘边洗衣洗菜。最顶端是我们的祖辈祠堂,祠堂后面就是小山了,山不算高,但草木青翠,松林茂盛,春夏花果芬芳,四季景色怡人。

  

  回想起来,老屋虽然建在乡下,甚至有些偏僻落后,其实环境还算不错,依山傍水,鸟语花香,乡亲淳朴,互助互爱,加上母亲特别爱卫生,小小的几间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父亲在镇上上班,虽然离家不远,但也不是每天早去晚归,几天才回来一次,所以,老屋多数时间就我和母亲相依相伴住在里面,过着清静悠闲的日子。

  

  母亲到自家菜园里种菜摘菜,浇水除草,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我小时候特别害怕小虫子,菜地里川流不息的蚂蚁常常吓得我无处躲脚,白天在菜园里看到虫子,晚上必定会做恶梦,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还在菜园中。我从小体质虚弱,弱不禁风,偏食,不爱吃东西,经常看到别人家里满卓子人吃起饭来津津有味,还总是吵着闹着对母亲说她做的饭菜不好吃,自已家里的东西都不好吃,母亲无奈,为了使我能够多吃点饭,千方百计,想尽办法,常常把我送到下屋一户人口多的人家,让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她坐在旁边陪着,希望在人多的带动下我能多吃一点,尽管人家的伙食远远不如自家的好,真是用心良苦。十多岁的时候,母亲为了锻炼我,特意请木匠为我做了一对小水桶,陪着我到井边挑水,这时,一些在井塘边洗衣洗菜的伯母婶婶们就会说:这是清儿呀,清儿能挑水了,真是长大了哦是长大了哦,要锻炼锻炼了。母亲笑眯眯的回答。

  

  多少个宁静的夜晚,我们母女俩相依相伴,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为我缝衣服,做棉鞋,陪我写作业,给我讲故事。那时候,村里有个癫疯老头,经常夜间出来寻人闹事,老头声音很粗老远就能听到,母亲胆子小,每每听到那个人的叫声,就立刻停止手中的针线活,把那盏煤油灯调至最小,然后牵着我的手轻声说:清儿,那个疯子又出来了,我们进里屋去吧。我好像也不是特别害怕,因为年龄小,有母亲的依靠保护。

  

  母亲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很少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挣不到劳动工分,父亲是国家干部,吃国家粮,所以,我们每年必须上缴点钱给生产队,像我们这样的户子,在生产队叫做四属户。

  

  父亲特别爱上山捡野菌子,春夏季节时,每每在家休假,提个小竹篮,从从容容带着我到后面的小山坡上寻野菌。菌子最爱生长在那些陡峭潮湿的山沟地段,父亲因为有我跟着,只能带着我在一些比较安全平稳的小山坡中找。偶尔在山上遇到其他捡菌子的人,总是看到别人篮子里满满的菌子,而我们常常只捡到几朵甚至空篮,我老是追问父亲为什么别人能捡到那么多菌子?为什么我们找不到?父亲总是面带笑容,慢条斯理的对我说:捡没捡到菌子,捡到多少菌子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上山来了哦,我们享受了寻找菌子过程中的快乐,我们享受了劳动后身体上的舒坦感,你说是不是呀?然后又乐呵呵的带着我继续满山找。

  

  几年后,本生产队的一户人家在老屋东边的空地上建起了一幢和我们同样户型的住房,两幢房子中间留下一个堂屋的空间位置。我们有邻居了,是一对乐观开朗的年轻夫妇,带着三女一男四个小孩,这下比原来就我和母亲两人热闹多了,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哭声,嬉闹声。邻居虽是同姓但不属我们五服之内的亲房,辈份也比我们小,但是,夫妻俩不带名不带姓的称呼父母为公公阿婆,非常亲切。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夫妻俩对我们非常尊敬,友爱,关怀备至。父亲不在家时,家里有些什么体力活总是争着抢着帮忙,当然,母亲偶尔也帮他们照看一下孩子。其实那时候国家已经提倡计划生育了,但农村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因为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想生个儿子才生下四胎,小孩多自然家庭负担也比较重,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抱怨,愁眉苦脸,而是非常勤劳节俭,乐观豁达。最难忘的是妻子那张四季如春的笑脸,她长的漂亮,精致,小家碧玉型,任何时候见到她总是笑盈盈,乐呵呵的,其实,两人都是急性子,偶尔也会吵吵架,但双方都不记恨,不赌气。有时候,两人在屋门前坪里做事,一边做事一边吵架,而且看起来吵得还很厉害,但是,如果此时有人路过这里,她那张横眉立眼的怒脸马上会变得和颜悦色,热情的跟人家打招呼并留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如梭,转眼到了一九七九年,我停止学业顶父职参加工作,从此便离开了老屋,老屋里又有提前退休的父亲陪着母亲,我只能盼着每月一次的四天假期飞奔老屋——父母身边。

  

  后来,父亲被单位反聘继续上班,我们一家又回到了小镇上,住在单位的小套间里,老屋便关起来空置于老家。

  

  再后来,我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父母也已年过花甲,母亲又身体不好,再住回老屋必然会有很多困难,所以,两老便自由轮流的生活在我和姐姐两家,将这幢住了十多年的老屋卖给了我们的邻居,从此,我们一家彻底告别了老家老屋。

  

  随着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农村经济日益增长,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过去的土砖房逐渐消失,一幢幢小洋楼鳞比栉次,熠熠生辉。然而,我们的邻居却将自己的老屋拆除建了一幢两层红砖楼房,把原来我们那幢过时的老屋当作附屋用,我们的老屋仍然完好无损的保留至今。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几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蓦然回首,一个个幸福画面,一幕幕欢乐场景,一段段温暖故事如潮水般涌现脑海,仿佛就在昨天。

  

  老屋虽然早就不属于我们,但它依然静静的伫立在老家,里面到处散落了我童年的欢乐,深藏着父母沉甸甸的爱。每次回老家上坟扫墓,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路过依然如旧的老屋,总会使我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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