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德 仰 止 丹 青 传 神 ——《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序 德丹英珊

时间:2020-01-20 10:21:04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序    田秉锷    *******************************************************    《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在钱食芝先生远行九十年、钱书樵先生远行三十二年后面世,或让新世纪的读者触发隔世之感。好在笔墨、色彩皆有灵性,只要你稍释尘念、驻足凝神,每一帧画作、每一幅书作都会借其丹青形符,与你进行跨越世纪的对话;进而诉说它的主人曾有的抱负、曾经的磨难以及历经磨难、九死一生而终然不悔的艺术信仰。    世人对钱食芝先生陌生、对钱食芝先生的书、画陌生,并不奇怪;因为钱食芝先生的确与我们异代而立、百年相望。芸芸功利之徒,攀高结贵,叩门追尘,谁还知前朝旧事、谁还念先贤行谊?当今书界画坛,咸知有李可染、而李可染之启蒙老师为钱食芝,故钱食芝之名得以免逐忘川,或时在人口,或时入人耳。此幸也,抑不幸也?钱食芝先生诞生于1880年,书香门第,家学渊源,性耽诗咏,尤醉丹青,未及而立之岁,先生即与长其两三旬之徐州书画名家苗聚五、阎咏佰等人,创办了近现代徐州市第一个艺术团体集益书画社;1913年他又发起成立东方书画社,并主持社务。该社主要成员有李兰、章亚古、张伯英、张从仁、苗聚五等。人生际遇,决与电光石火之间,也就是这一历史时段,此后名扬天下的国画大师李可染岁在龆龄、即幸遇了他的第一位绘画启蒙老师钱食芝。    惜其不寿,英年早逝。九十年一弹指,展阅钱食芝先生之《怀微草堂诗书画合册》,及其山水长卷《秋山行旅图》。诗情画意,氤氲醉人,呼吸之间,先生在焉!    世人对钱书樵先生陌生、对钱书樵先生的书、画陌生,也不奇怪。三十年,一代人,代沟之外,再加人性健忘、关注转移、价值颠倒、物是人非,让后钱食芝时代、后钱书樵时代的后生小子不触数典忘祖之底线,诚为大难!    值得为钱食芝先生、钱书樵先生父子(亦师生)庆幸、或可告慰于钱氏父子在天之灵者,是他们有一位不忘祖业、父业、不忘祖德、父德的好女儿,有几位不忘师恩、不忘师艺的好弟子,又有一群看重德艺、漠视功利的好藏友,故而在钱氏父子神灭影息一段悠长的岁月后,其书画合集横空出世,给徐州艺术界、亦给当代艺术爱好者一个认识昨天、认识传统、认识非炒作艺术的机会。    画集之序,本不该由我弄笔。我生也晚,与钱食芝先生有参商之隔,与钱书樵先生无夙缘之定,至或因我游离艺术门墙之外,亦无缘一一拜读两位钱先生的丹青巨制,即便先生的教言懿行我也是从朋友那儿偶尔听得。彩云追月,望影莫及,人生亲疏,因缘遇合,这都不是人为改易的命数。尽管追陪无缘,我仍然将小序写作视为我命定的道义。    2009年9月17日,从网络传媒与徐州地方报纸上同时看到钱书樵去世31年,女儿征遗墨圆父遗愿的消息,不由心头一震。消息披露:    山水画家钱书樵是徐州市著名画家钱食芝之子、我国著名画家李可染师兄,其一生虽举办过多次画展,但直至1978年病逝,却始终没有结集出版。为圆父亲遗愿,在钱书樵病逝31年后,已逾古稀之年的女儿钱云和父亲的弟子,近日决定通过媒体征集父亲遗墨,为父亲出版一本山水画集。    在主旋律进行曲嘹亮又嘹亮的宣传背景下,这则民间消息大抵只能引起民间的感慨。生逢盛世,吾又何言?惟为钱云祈成功,惟为钱氏弟子祈圆满,惟为平民艺术祈尊重。    其实,我朦胧了解钱书樵先生,还是因为先知钱食芝先生、李可染先生之故。真正有了明晰的印象、景仰的情怀,当是在听了市广播电台的尘封档案之后。    尘封的档案一旦解密,日月轮回,年光倒流,有如上苍吹一口灵气,凡大德、大才、大功、大成、大美、大豪甚至大苦、大难、大冤、大悲者,便有了起死回生、一展风姿而让后人重新认识的机会。钱书樵先生活在亲人心中,活在他的绘画作品里,于是被人提起、被人怀念、被人感戴、被人敬仰、被人惋惜与同情;三十年如此,六十年如此,一百年、二百年亦会如此。衡其艺,思其成,缅其德,怀其功,比之前贤,方之后生,钱书樵先生可以无愧也!    近有彭城画派之说。吾非画者,不可置喙。私意以为这一说词起码晚了六十年——民国时代,徐州画家以画会友,同行相亲,以文会友,品行砥砺,若李兰階、李兰、钱食芝、苗聚五、阎咏佰辈,自发集结怡情小集,自由组织集益画社,或可称其为彭城画派。此后,孰见徐州再有此种自发之人文结合?钱食芝先生的幸运,是他幼承国学而赶上了世纪之交的维新变法;钱书樵先生的幸运,是他自承家教而赶上了二十世纪上半期的艺术启蒙与艺术自由。那个时代鋳就了他们的艺术品格,所以,就大势而言,他们是属于那个时代的。    文革时代,得知北京在批判黑山黑水黑画家李可染,钱先生敏锐地感觉到此风将要席卷徐州,遂把一生心血(一大画箱的画作)中的绝大部分忍痛焚烧,一小部分则交于街道供造反派批判。斗胆留下的除钱食芝先生的十米长卷外,仅一两幅自作精品。我把钱先生的文革遭遇视为一种时代命运、文人劫难。钱先生没有彻底走出文革的文化阴霾,曙光初现,他已离去。抚今追昔,真让人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我不敢以假如二字设想钱书樵先生熬过文革、经历八十年代的思想解放、九十年代的文化宽容、以及跨世纪的和谐社会后,他会有何种建树、何种影响。其实,留下艺术遗憾,警醒后学,正是钱先生舍身求法的生命价值。    我为钱食芝先生和钱书樵先生算了一笔账,食芝先生生于1880年,逝于1921年;书樵先生生于1905年,逝于1978年;父子承续,九十九年,因而也可以说占了一个世纪。这个世纪,姑且名之为徐州美术史上的钱氏世纪。从钱食芝先生之大钱门下,逸出李可染一脉,弟子三千、贤人七十,艺播华夏而饮誉五洲;钱书樵先生除上承家教外,复受教于阎咏佰、李兰诸先生,故从小钱门下逸出之彭门弟子如任安义、杨正伟、张云霞、王德龙、臧寅华(其华)、纵晓林、周长海、何汉璞、杨德才、张荣基、侯伟华、胡朝斌、胡苒、孟庆龙、谢鹏诸君,虽现实影响弱于李可染一脉,但人才济济,方兴未艾,潜龙勿用,明日可期也!又何疑焉?有何惑焉?因而,我们完全有证据揭示这样一个事实:是钱食芝先生和钱书樵先生,父子承续,薪火相传,用他们的毕生心血滋润了徐州美术的世纪繁荣。当然,我也知道钱氏父子的师道拓展有其自然维度、而并无普照光环,但在徐州画坛若干条师承脉络中,二钱一脉最为奔劲,这则是毫无疑问的。    这是一个立体开放的艺术体系,也是一种心灵交感的人文互动。传技、传艺、传法、传道,名师指路,高徒登攀,百年薪火,出蓝胜蓝,于是蔚成徐州画坛之奇观。    《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的出版,小而言之,具有缅怀作用和纪念价值;大而言之,则具有凝聚作用和醒世价值。超出一个家族、一个门派、一个族群的狭隘功利,《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将借助一种迟到的展示和阅读,引导读者反思历史、尊重民众、呵护艺术而珍爱人性。    我无权议论当今盛世艺术的作秀和艺术家的作伪。因为阅读《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的稿本,并延伸阅读到钱食芝先生的《怀微草堂诗集》,我于今昔对比中分明发现:钱食芝先生、钱书樵先生的艺术或可以再现、或可以超越,而其艺术人格、道德风范则决然是无可复制、无可企及的。    试问,山河沦陷,外寇蹂躏,谁能做到如钱书樵先生一样,画一幅《日暮归鸦》图送给日本侵略者、以示诅咒?试问,三年困难,饥寒交迫,谁能做到如钱书樵先生一样,收留有家不愿回的老佣人,直至弥留而为其披麻戴孝、送终尽哀?试问,年高德劭,名扬徐方,谁能做到如钱书樵先生一样,自称小学生,与贩夫走卒为友,与弟子同道相亲?又试问,名画昂值,名人耸位,谁能做到如钱书樵先生一样,拒传媒之鼓吹,谢大师之邀约,逍遥于柳荫读书堂,草庐蔬食,静心作画?    钱书樵先生留下了他的人生遗憾,这是毋庸讳言的。当先生实现了个人的艺术夙愿、完成了自己的人格塑造之后,他已经将有限的生命融入徐州绘画史的积墨重彩之中。哲人其萎,招魂无方;睹画思人,如在面前;大雅遗响,孰不肃然?    生命的短暂性让清醒者敬畏大自然的铁律。水满而溢,火旺而熄,日中而倾,月圆而削,天且如此,何况人乎?惟知此,吾面对大千世界亦不再惶惑。大伪风靡则大诚隐世,淫巧宣腾则厚拙缄默,逝波无情而大浪淘沙,江山有待而各领风华。    此次,《钱食芝钱书樵书画合集》收入钱书樵先生画作××幅,收入钱食芝先生画作××幅。仅从数量推断,散布民间者,定然亦不在少数。即此,已让后生之辈受益匪浅。循流溯源,一脉相承,各领风骚,海天无疆,捧读之间,我们是否醒悟了自己的使命、自己的道路呢?是为碎语,与同道诸君子相勉。    2010年1月11日 于益芳斋  

  赞                          (散文编辑:可儿)

推荐访问:

版权声明 :以上文章中选用的图片文字均来源于网络或用户投稿 ,如果有侵权请立即联系我们 , 我们立即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