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宅井--连载6--7] 老宅记忆

时间:2019-12-26 11:23:21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记忆中的老宅井---连载6-7

  

  6.刘剜眼和贺铡头

  

  刘剜眼真名叫刘相高,早年因为受到村里一霸欺负,前后两院争地基,闹到最后,后院的人家不叫他家房子后檐淌水,否则房子往前挪,他家不叫后院院墙贴到他家后墙,必须自己另砌一道南墙,他父亲不愿意把房子拆了再盖往前挪,后院人家就在他家房后挖了一道深深的淌水沟,结果当年雨大,雨下得沟满河平,好多天渗不下水,满地里水茫茫一片,满空中飘着鱼腥味,那几年,地里随处一片水洼里就能捞出一筐子鲶鱼。

  

  刘相高的房子在雨中先是裂纹,后是坍塌,刘相高一家找到后院人家理论,结果刘相高的父亲被打了一顿,回家后一病不起,最后窝囊死,后来,后院的财主见刘湘高父亲死去,便心生色念,刘相高母亲被后院财主多次欺负,投井自尽,刘相高才十三岁,弟弟十岁,兄弟俩,晚上放火烧死后院残忍的老太太逃跑,五年以后,兄弟俩带着几个拜把子兄弟回来,把原来仇人的老婆放了天灯,把财主的两个孩子扔进他母亲死的那口井里,亲自把仇人先是剜眼,后是扒皮,当时很是轰动,听老人们说,县太爷了解了真实情况后,什么也没说就不了了之了,从此刘相高就有了刘剜眼的绰号,兄弟俩带着一帮子人,占据了南瓜塚子村,修了大院,门上挂着那件剜眼用的特制的铁筒子,据说把铁筒子冲着你的双眼猛一扎,一下子就会把你的双眼珠子带出来。

  

  有时候那一帮子手下也会出来祸害乡民,不过常常扰乱远处的,尤其是那些跑县城的,赶脚做买卖的,有时候也会到集上抽点份子钱,保护费什么的。

  

  贺铡头真名叫贺红年,当年贺红年要饭到东北,碰到一伙子土匪,到了一个村子里抢东西,领头的看到主家姑娘长得俊俏,非得强行拉到山上去做香芋,正碰上贺红年,贺红年出手相救,结果被那一伙子土匪捆起来,领头的看他是条汉子,想拉他入伙,他不肯,最后领头的一气之下,要用铡刀铡他,他竟行行而然,自己躺倒在铡刀口上去,两眼一闭,等着铡头。领头的二话没说,走上前去,把他拉起来,管了他一顿饱饭,便把他放回来了。后来他领着那位姑娘回到了山东,但是生活艰难,他不得不投奔北屯子李大棒子,想混口饭吃,李大棒子,年纪大了,也想收下贺红年,但是也听说过贺红年的故事,便想考验考验他。在武场子上设了一排铁熬子,还有一个刀架子。熬子底下火势熊熊,熬子被烧得红红的,刀架子上用绳子系着一连串的刀片。两者任他选择,旁边又设了一口铡刀,如果怕了,失手了就铡头,成功了就让他做头一把交椅。

  

  贺红年哈哈一笑,说:想当年,我在东北铡刀底下何惧头,脑袋掉了,碗大的一个窟窿,下辈子还是好汉一条。说着,把鞋子一脱,运了一口气,来到刀山前,慢慢地爬上了刀山,周围的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包括李大棒子在内,等到贺红年从刀山上下来,李大棒子赶紧迎上去,然而就见贺红年,紧跑几步轻轻跃上热熬子,耳听着嗞啦嗞啦的声音,眼看着一阵烟,满空中一阵焦糊味,他却风驰电掣般地跑过了十多口熬子,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人们还没在惊讶中醒过神来,他却抬起烧得黑乎乎的脚底板,让众人看。从此贺红年当了头领,下属们服服贴贴,贺铡头的绰号也被叫了起来,贺红年吃北屯子西北大集,周围大户定期上贡。

  

  结交了刘剜眼和贺铡头以后,从此张连仲威名远扬。大村小村,大铺小生意,有事就找他,后来张连仲接管集市,把集市搞得井井有条。

  

  7.老奶奶进家门

  

  我老奶奶就是张连仲出面做媒,嫁到我们家的,当时,我们家除了几个老太太,还有我老爷爷的四个姐姐。后来四个姐姐出嫁,家里只有几个老太太和我老爷爷,虽然还有村南村后的几百亩地,但是因为是孤儿寡母,往往会受到骚扰和欺侮,便自然短不了找张连仲帮忙从中说和。

  

  后来张连仲看到我老爷爷忠厚老实,又进过学堂,便从中做媒,把我老奶奶说进家门,而且还与我老爷爷拜了把兄弟。老奶奶进家门的时候,老爷爷才十七。老奶奶的娘家条件很好,老奶奶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俊俏姑娘,老奶奶说

  

  家里给她说了好几家亲戚,最后相中了我们家,老奶奶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道礼仪,为人处事,更是数得着。据说老奶奶是我老爷爷半夜抢亲迎进家门的,进了家门便与老爷爷一起支撑起门面。

  

  我老爷爷能顶天立地的时候,周围邻居仍然欺负他孤儿寡母,不断地惹纠纷。老奶奶进门第三天,就遇到了宅基纠纷,出村的路被王家堵死,王家在村南,南面有我们家一块地,我们家要出村必须经过王家胡同,王家想低价买到那块地,便出此计谋。

  

  按当时来讲,家里人少,宅基房屋多有空闲,随便卖一块地也无妨,但是老奶奶刚进家门,咽不下这口气,纹丝不让。老奶奶是出了名的玫瑰花,但是带着刺,不过心肠很好,听老奶奶说她寻思着将来要是人丁兴旺,这块地靠村又近,便是自家宅基地,可以修房盖屋。况且祖宗修的一口老井又在那里,离着村西头的另一口井也很近,虽然当时很少有人记起井的历史,但是我们家祖祖辈辈口头流传,都知道这口井源远流长的寓意。王家虽然不明说,也正是看中了这块地上的井,平时有水吃,旱了能浇地,于是老奶奶由张连仲陪着,亲自登门商谈,连张连仲也以为王家要高价买地,应该出让,但是老奶奶自己心中有数,据理力争,寸土不让,最后王家妥协,愿意低价买村南远处一块地,五十亩算四十,割出王家胡同一米宽一溜线,送给我们家作为出村的路,因为他们以为这一米宽的路,在他们家门前,既不能修修盖盖,也不能买卖,无非还属于他们占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讹人,但是老奶奶还是力排众议坚持己见,到了后来,我们家五世同堂,村里宅基紧张,多亏着这一片宅基地,安排了四处宅子。不过到现在王家院子门前的胡同里,还有我们家一股子出村的路,这是公认的,地底下埋着石头契约和证据。

  

  因为男丁少,老婆婆多,老奶奶与老爷爷结婚以后,就把远处的地卖掉了一些,积累了一些资金,购置了几台木制的织布机,织布机架子上面牵着一道道数不清的线,一个人坐在架子里面,用梭子来回推,往左推过去,然后再往右推过来,脚用力一蹬,梭子前面就会卷起一轴一米见宽的布。我小的时候见过我奶奶织布。另外买了几台纺纱机,就是棉花车子,最后又买了弹棉花的器具,当时是用木条子砸,木条子前头系着些带刺的铁条,雇佣了村里村外很多妇女。天天在我家宅子里,砸打棉花,碎皮棉,再在纺车上纺成棉花团子,椭圆形的线穗子。当时人来人往,小买卖也很红火。这样老奶奶张罗着,从轧棉花,出皮棉,纺成纱,织成布,成了一条龙。老爷爷领着几个人就赶集上店卖皮面,有时候去省城,上县城,大部分是围着附近的小村小集市转,生活也倒是也能自足。

  

  老奶奶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一直没有儿子,后来又找了风水先生,按照风水先生给的说法,老奶奶好善乐施,应该是儿女一大帮,又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移了林地,第二年我爷爷沈玉哲出生了。我爷爷从小与张连仲的儿子张金钊,还有邻村的徐胜铎三个人一起念私塾。

  

  后来又一起去省府上学堂,学的是前师,最后我爷爷当了先生,徐胜铎成了王团练的文员,张金钊随着南下干部成了共产党员。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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