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大亮，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卧室，一小撮阳光印在对面的墙上，暖暖的，我喜欢一大早醒来就能看到阳光的样子。
洗漱完毕，她俩还没起来，夜里可儿哭闹，她最近感冒，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收拾停当东西，一个人静静在电脑桌前坐了几分钟，翻了会手机；出门前轻轻推开女儿卧室的门，想看看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早早睡了。
可儿安静的睡着，鼻息声轻微而均匀，小脸挨在枕头上，半边脸都被压扁了，小嘴轻微的张着，嘴巴被挤成了椭圆形，几缕头发散乱的铺在她的脸上。
轻轻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身体，可儿微微一动，赶忙抽手，陪着可儿睡觉的媳妇翻了个身醒来了，跟媳妇轻声说事，正说着，可儿翻身，睁着迷迷瞪瞪的睡眼瞅了瞅我，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我去摸她的小手，轻声问：睡醒啦！可儿点点头，看着我，安静轻柔的说：爸爸，我爱你 ，爸爸也爱你啊，我摸她的小脸，心里满满的感慨和幸福。说完，可儿又看看她妈妈：妈妈，我也爱你，媳妇冲她微笑。
可儿每一次说妈妈我爱你或者爸爸我爱你的时候，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在，她就会对我们两个同时说。只有谁惹她的时候，她会说，她不爱谁。
可儿翻身起来，站在床上指着放在地垫上她昨夜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我明白她的意思，顺手拿给她，她微笑，自己把衣服披在身上，一只手捏着穿在里面的衣服袖子，顺势再穿过另一件衣服袖子，穿完一边继续另外一边，看她穿的起劲，起身到客厅书架上拿来傻瓜机，冲着她压下快门。等穿好了毛衣，扣子却没法扣上，扣眼太小，她妈妈帮她扣好。翻身下床。
到底是该出门了，拎着要带走的几袋子东西，我要早早去给momoo送相机。前阵儿我去天水拍照的时候刚好碰到可儿幼儿园活动，五月没的数码相机拍，只好借了好朋友的。遗憾没能参加，其实，我是真想要去陪陪的。
出门前跟坐在小马桶上的女儿打招呼：宝贝再见，爸爸要去工作啦。可儿不理我，扭着嘴巴，一脸的不情愿。
她从不愿跟人说再见，一开始的时候总跟她讲，这样子不礼貌哦，下次记得要说再见，可儿说我不舍得他们离开。很多次来拍照的小朋友拍完照要走的时候她都不说再见，玩的好了走的时候就哇哇大哭。
这之后，再也不愿强迫她说再见，她有她对再见的理解。
想起可儿一岁时把她放老家我们离开的那一幕，从来都不愿我们离开的可儿在我和她妈妈给她说再见的时候，她具然冲着我们招招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流一滴眼泪，她好像明白我们的意思，那一刻，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离开老家回兰后的我日日给老妈打电话。50天后，五月刚好有便车回家，等回去的时候可儿已经不认识她了，可儿第一眼看着她的时候哇哇大哭，夜里也不愿意跟她睡觉，五月默默哭泣，某一瞬间，她决定一定带她回来，不管再辛苦再累也要把可儿带在身边。
带回来的可儿第一次见我，眼神里满是漠然，看着我的时候像是看着的陌生人，不理我，五月说，这是爸爸呀，我也跟她讲话，可儿想了想，好像是想起日日电话里那个跟她讲话的爸爸声音了，然后扑在我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小脑袋抵在我的脖子上，很久很久都不愿意撒手！好像一撒手就再也抓不到我。
可儿在老家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要给我老妈打个电话问问可儿的情况，要让她跟我说话，偶尔她会对着手机喊爸爸，喊妈妈，很多时候就不见了影子，五月不太愿意面对，在电话里跟可儿说话说的少，她不知道该跟孩子说些什么。
刚回来的那几天可儿特别粘我，五月偷偷哭泣，很久后她说，她妒忌，妒忌可儿跟我那么亲，而不理她。
那几天的其中一天，我要拍婚礼，出门的早上，天还黑的出奇，可儿不愿意我离开，抱着我不让走，时间越来越紧张，我硬生生的把可儿交给伍月，没办法，我不能耽搁拍照。匆匆下楼，在金港城小区黑暗清冷的早晨，可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暗夜里清晰可辩，如同一把尖刀戳在我在心里，我背着沉重地摄影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酸涩，嗓子里像卡着块鱼骨头。
很久后，可儿终于不再粘我而粘她妈妈了，五月也决意停了所有拍摄专门带可儿。
我一直在想，可儿不愿意说再见是不是跟那次在老家的再见有关，一再见就50天再也没见。那次怕是伤了她的心，对再见充满了恐惧。
我出门了，好一会，可儿抱着她妈妈的手机在微信里用稚嫩的童音跟我说：爸爸，你是不是在家啊，你在家的话我想和你一起玩。心里酸酸的，爸爸不在家啊，我在外面，爸爸要工作，晚上就回来陪你啊，说完，才想起，这个夜里我原本不打算回去，直接住工作室，明天6点有婚礼拍摄，家跟明天新娘住的酒店离的太远，而且还不好打车。
在朋友圈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中秋节。我总记得是7号，每一个节日都是我们最忙碌的时候，常常就忘了准确的时间，有朋友说我这是得了节日淡漠症。也许是吧，节日于我们更多的都是在工作。我知道今晚我必须得回家，陪陪他们娘俩，我得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想想，很多年中秋节都没在家过过了。
蝎子于兰州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