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照我还】我本将心照明月全诗句

时间:2019-12-28 10:24:22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明月何时照我还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唐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天涯共此时】

  

  夫表妹的儿子出生在海外,成长在海外。几年前初见他时,也就刚上幼儿园的年岁。那孩子不太爱讲话,我以为是语言不通造成,午饭时,他用满口流利的家乡话说敬酒词,令人惊讶万分,可惊讶之余,我更多的是满满的感动。感动的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表妹和她的家人,没有忘却故乡。对于这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故乡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故乡只是地图上一个小黑点,故乡只是偶尔看见的一群说着家乡话的亲人。表妹用这样的方式来怀念故乡,她教孩子说故乡的母语,把浓浓的故乡情,用亲切的家乡方言植入孩子的心中。

  

  想起父亲早年的一个偶遇。那一年,父亲航海至加拿大,在闹市中,父亲用他浓重的方言与同行的同事交流,有人在背后重重地拍他的肩膀。原来是一个银发老奶奶,她满脸惊喜而又热切地问父亲:你是响水口人?我的故乡是黄海之滨的一个小城,故乡有一条天然大河叫灌河,灌河呈喇叭口状,与黄海相接,形成的潮汐声能响彻几十里,有苏北钱塘江之称,故而叫响水,只有老一辈儿人才叫响水口。

  

  父亲惊呆了,远洋了这么多年,遇到很多华人,但没想到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的异国,会遇到说着同样家乡话的故人。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老妇急切地向父亲介绍自己,原来她是国民党元老顾祝同的女儿,现移居加拿大。自国民党溃败台湾后,她和她的家人就再也没能回到故乡半步,而一直不变的是,她一口纯正浓重的灌河乡音。

  

  慆慆不归,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想顾祝同一定和无数个台湾老兵一样,有过无数次家山北望。他们遥望家乡的亲人,也许家乡有殷切盼望自己回归的白发亲娘;也许家乡有在无尽守望中等待自己的妻子,也许家乡有曾经绕膝嬉戏的孩子。他们遥望故乡的每一个山川河流,山川河流上飘荡着他们和童年伙伴嬉闹的笑声。他们遥望故乡的每一寸土地,广袤的泥土上留下他们成长的足印,承载了他们许多的欢乐悲伤。

  

  老妇殷勤地向父亲询问故乡的情况。她没有忘却故乡蜿蜒流淌的灌河,灌河澎湃的潮汐声,魂牵梦绕了她几十年;她没有忘却故乡一望无际,闪着银光的无垠滩涂盐场;她没有忘却故乡灌河大鱼拜龙王的神奇,她没有忘却故乡那个源远流长的二郎神大战孙悟空的神话故事。故乡风情万种的芦苇荡记得她;灌河上嘹亮的船工号子记得她,灌河两岸的沁人心脾的花香记得她

  

  窗外,月光如水倾泻,桂子的香气阵阵飘进窗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知道那是嫦娥用月光为弦,以思念为曲谱,温婉弹落的桂香。吴刚在月宫中,仍不知疲倦地砍伐那株不老的桂树。又是一年中秋月明,不知吴刚在中秋夜,是否也会饮一盏自酿的思念故乡桂花酒?

  

  海上明月生,天涯共此时。我知道,无数个远离故乡的海外赤子;无数个远离亲人,在外漂泊的游子,在中秋夜都会饮一盅叫乡情的酒。无论你身居何位,无论你身处何方,也无论岁月在你心中堆起多少沙洲,故乡的河永远会在你心中源源不息地流淌,故乡的歌永远会在你心中不停地吟唱。

  

  【月是故乡明】

  

  儿子的作文《与你同行》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第一次是他四个月大时见过的,还有一次是在2008年时见过的,整个见面过程不足两小时,而那个人却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这个人就是夫的舅舅。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中秋月明之时,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又蓦然想起了他。

  

  夫的舅舅是地主家庭出身,早年在上海工作,后因支援西部建设,举家调至西安。他高高的瘦瘦的,神态儒雅而又安详,尽管已至耄耋之年,仍可看出他年轻的英朗神韵。听婆婆说,在过去那个左倾年代,他这个地主家的大少爷没少吃苦头。

  

  夫家家族起源于陇西堂李氏,更有甚者,夫的舅舅全家在西安,皇天后土,所以我们全家对西安是倍感亲切。于是2008年暑假,我们带儿子去西安旅游,也算是带他去寻根问祖,感受一下西安几千年的深厚文化底蕴。

  

  那一年,汶川地震波及西安,西安老城墙栉风沐雨了千年,地震中岿然未动,而现代人用现代化机器,新建的新城墙却轰然倒塌。我不知该为先人骄傲还是该为现代人汗颜,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在内心感慨的同时,更加惦记舅舅一家在地震中的安危。

  

  那天,风尘仆仆抵达西安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夫不顾一路旅途劳顿,急着要去看望他舅舅。拨通电话,电话那头舅舅的声音还很精神硬朗。

  

  到了接头的地点,大街上人流如潮,我满目茫然。多年未见,夫却从人流中一眼认出他舅舅。舅舅一脸喜悦,一脸急切,他紧紧地攥住夫的手,用浓重的乡音热烈而又亲切地说:走,我们回家去。

  

  到了西安,有一种久违了的,重回故土的亲切的味道。看着夫和他舅舅酷似的脸庞、眉眼,望着他们神态相似的背影,我瞬间是百感交集。那紧紧攥着的手,攥着舅舅的仁爱和慈祥,攥着舅舅的疼惜和温暖。

  

  到了家里,我们才知道,夫的舅母早已瘫痪在床十多年,为了减轻子女的负担,夫的舅舅一个人伺候舅母,不离不弃。而舅母在多年的病魔折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许她不忍心拖累老伴,所以情绪很不好,成月不和家人说一句话。真不知道舅舅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样走过这十多年。

  

  问起那场地震,舅舅叹口气,说:能跑的人家都跑了,可是我们家里有这样的一个瘫子,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跑吧?所以就陪着她,守在家里,听天由命吧!

  

  听完这一席朴素的话语,一股温暖的潮流涌上我心头。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在夫的舅舅身上,我分明看到了相濡以沫,生死相依。

  

  舅舅喊来和他住得最近的大表哥,带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正宗的羊肉泡馍。他们热情似火,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在燃烧。自从舅母瘫痪后,他们全家再也没能再回家乡,舅舅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再回故乡住些日子,和兄弟姐妹团聚。

  

  第二年春天,大舅母去世了,还差几个月就八十寿辰了,终究还是没等到她寿辰那天。秋天,夫的舅舅,终于回到故乡与亲友团聚了,兄弟姐妹家,他挨家小住几天。那年的中秋,他是和我公婆一起度过的。也就在那天,舅舅忽然头痛难忍,经医生检查,大概是脑子里长个瘤。婆婆连晚将舅舅送回西安他子女身边。没过多久,西安传来噩耗,夫的舅舅过世,还没来得急过八十寿辰。

  

  不禁为夫的舅舅感慨,年轻时生不逢时,颠沛流离,历尽沧桑。晚年时,寸步不离侍奉病重的老伴。少小离家,尽管家乡灌河的潮汐声,他魂牵梦绕,却都只能在梦里听见。那一年中秋,是他离开故乡后,第一次在家乡过的团圆节;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在故乡过的团圆节。

  

  月是故乡明,这句话对舅舅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也许,这就是我为何会在中秋月明夜,蓦然想起舅舅的原因吧。

  

  201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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