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嫁》【姐姐将嫁的日子】

时间:2019-12-26 11:36:39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昨晚梦了一梦,梦中醒来时枕边尽湿,抽泣的声音还很明显,心的起伏还颤动着。我躺得很轻很浮,一动不动着,生怕我的梦境消息在我的周边,我真想伸出来一双很灵动的手来,把我的梦境扯住,那个熟悉的世界如一张张幕布般悄悄地挂紧,笼罩在我的周边,不让它们掉落下来,让我回到这现实的世界。因为心绪一时还没有从梦见中解脱出来,但我却明白我的身体是在这二十一世纪的这个年代,梦中那份恬淡自如情意浓郁的心态让我倍感珍惜,真不想又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来。故此,此刻的我也有很多的觉悟,我觉得人生的珍贵就是如此,拥有一处让你深深地珍爱、让你痴念让你泪盼的心境就满足了,不必有丰裕的物质和多少金钱的拥有。因为我此时感觉到我心的简单和多情,这份筒单和多情把我带进一个平和安定没竞争没压力的世界中,完完全全是活在自然恬静的人性中,闲适的生活丰俭适然,只有家与家的融乐和人与人的相牵,却不知日子的流逝与贫富的分差。此刻,我把我的这段在梦与现实边缘的心况用现代能记录的手机在被窝中捕捉出来,知道很多人是理解不了我此时的心绪的,一些人还会说我造作和无病呻吟。但我让大家把一切放下,排除身边的嘈杂和摒弃心中的紧张或激动,追回童年时的一段记忆,如在一个小木匣中装了一节小朋友送的铅笔或一只纸折的鹤和一个痴痴的梦,那时的那份简单的珍惜如果你能体觉出来,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了。人生不是疯狂的对物质与金钱的追逐,不是笙歌舞乐酒场狂欢,不是无休无止的为了名誉利益奋马疾追,人生仅仅是一份难忘的珍藏和感动、仅仅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和痴情。此刻,我又想着看我此心声的人的感想,以为我又在说大话,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把自己如神架到空中高高在上一般。不是的!我让当过父母亲的,回忆起当时在产房,你的孩子出生前的男人的那份焦虑女人的那份痛苦,到孩子出生后男人的那份适然女人的那份轻松,那时你就会明白什么是最珍贵的什么是无所谓的;如果是不曾经历此生活的年轻人,你也许体会不出什么,但你回忆起你曾经的一场伤病的痛苦折磨,经用药后深睡一场而则醒的那份轻松安静的心绪,也许你就略些明白;或者是你单独一人,孤灯对着即将离去的亲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躯而仅剩下一呼一吸之间,你心中的那份爱恋恩情和感叹人生就是如此简单无耐的思绪时种种的万千世界繁琐杂事中的一段思绪一片感情,让你在心中倍感珍惜的那刻,也许你就会理解我此刻的本意了。当然,套上如果,仅仅是一种不现实的梦想,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社会没有电话电脑等便捷的信息物件、没有汽车飞机等快速的交通工具、没有丰富的物质和多姿多彩的娱乐消遣,回到那个书信往来马车运作的年代,世界很远感情很近,生活缓缓日子平常,多份牵挂多份痴念

我的家住在城郊的一小乡村中,虽说离城里三二公里,但我们很少到城里去。在我记事开始,很少见到父亲,家中就只有母亲、姐姐和弟弟三人。母亲的头发修成一个发髻,穿着斜襟长衣,虽然陈旧,但很干净。我见她整年都难得开怀大笑,总保持平和的安祥,没有忧伤愁虑的形态,让人觉得慈善和温暖。姐姐也穿着母亲那样的小号衣服,看起来非常苗条匀称。姐姐的眼睛很明亮,牙齿又整齐又洁白,她走路很轻很稳,如一只仙鹤一般。我的家是一座小院,三间平房和一天井。平房的门面没有用灰砖垒砌的,是镶着整片整片的大木门。在我的记忆里,那些木门极少全部打开,偶尔打开可能是春节或是什么节日,需修扫或有比较多客人来的缘故。我们天井养着些大小的鸡,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但有一棵大点的小树我是知道名字的,那是一株桑树。在清明前后,就结有红红的桑果,我与弟弟总喜欢摘着生吃,酸酸甜甜的,想起来就满口生津。那时母亲总等到桑果变成红紫红紫才全部采下来,晾干着备用,或泡酒或研粉。平时,我们脸上长疮或是眼睛发红,母亲总采摘些桑叶和墙角的金银花煮水下点红糖给我们喝,从我记事起,我们几个人好像都不曾去城里看过医生。

姐姐念了几年书,我不知道。闲时我总见到她坐着一只有靠背的竹椅,专心地在门口绞花。绞花,也叫勾花,是我们的说法,外人叫抽纱。那是富含潮汕特色的手工艺,能把纱条绞成整张的织品,其中绣镶着花鸟虫鱼各种图案,而且还富于立体层次。姐姐多时用一条小纱,不停地晃动,从一点一点绞成整张的抽纱,整片白茫茫花草草地从她身上、大腿延伸到地上。此刻如果从远处观看,姐姐犹如置于云中的仙女,楚楚动人。有时,姐姐便约来她的同伴,围在一起一并绞花。她们手动着,口中却说着什么,有时交头接耳唧唧喳喳,然后便是一阵轻欢浅笑,激动的脸红扑红扑;有时几个人啍着歌谣,轻声低叹,韵律悠扬,环绕在小院之间。晚上,煤油灯下,灯光温和,人影晃动。母亲让我与弟弟写毛笔字,其实是在桌上陈放上一块方形红地砖,我们用毛笔蘸着清水在上面写字。有时,母亲在旁边整理晒干的青草,准备明天卖给凉水铺。此时,母亲便口中念念有词,读些很有韵律的句子让我们跟着念,姐姐也在一旁唱和着。后来我们才知道,母亲读诵的是《三字经》、《药性赋》之类。那时没有电视等现在这些电器,城里有拉来电线通电,母亲说无必要装电灯,怕线坏了没人修理,容易出事,父亲又在外面工作,我们很早便上床睡觉,不必浪费。多少个温馨平静的夜晚,我们就在这样平平淡淡中度过,虽没见得轰轰烈烈灯红酒绿的繁华,但我们过得非常实在和温馨。回过头来看,匆忙的人生脚步,难得有多少这安然的夜晚啊!

早上是姐姐最忙的时候。我不知早上姐姐有多早起床,总是我们起床后就见到姐姐在忙了。平日里,母亲起床就去喂鸡扫地,浇花摘菜,而姐姐就是挑水洗衣了。乡前有一大池塘,池塘旁边是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井的石隙间布满青苔,井水很多,清甜怡人,是全乡人的食用水。姐姐早上总来到井边的池塘洗衣,然后在井上挑水回家。通往乡外井边的小道很有意思,乡前尽是田园树木,绿荫中有一铺满细小鹅卵石的小道,小道两边长满带刺的海旺树,缠绕着牵牛花等藤蔓植物,长得比我还高,夏日里要去池塘里洗澡,走进这绿荫小道,如钻进通向另一个星球的风洞,进行跨时空的穿越。姐姐早上总穿梭于此风洞小道中挑水,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赤足挑重走过湿滑的路面的,但每见她白嫩的双脚在院中镶印出那美丽的足印,我就想到到地上开满花痕、就联想到姐姐走路的盈盈轻佻。

生活如水般流去,虽粗茶淡饭平平静静,但家的平和和温馨给我的懵懂少年过得随意和单纯。母亲与姐姐的慈爱和轻缓礼娴让我不知忧为何物。世间很美好,一切都友善,同时我也体味到读书的快乐和裨益。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家里突然来了一客人,是一位我不曾认识的很帅气的哥哥。母亲陪着冲茶,姐姐躲在房间就是不出来见人,倒是来了几位邻居的姐姐跟母亲坐在客厅,与客人客客气气地唠着家常。我没去注意他们究竟说什么,但略知道那位客人是位医生,与父亲一样把脉问诊的,听说是县里一名中医的高徒。我不管他是什么高徒,但他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带来了两样让我难忘的东西:一种叫酥糖,一种叫宝斗饼。酥糖叫花生糖酥,味道与母亲逢年过节做的地豆糖是一样的,其实材料也一样,都是用花生炒酥,再加上红糖和在一起。只不过哥哥带来的酥糖,工艺做得精细,切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方柱形,吃起来香甜满口,非常馋口。宝斗饼是一种饼食,是我们本地非常出名的特产,做成宝斗方的形状,母亲曾给我讲过其为何做成宝斗形的传说,令我印象深刻。我在一年之间,除了中秋和春节偶尔见到,或是父亲归家曾经带来,平时我甚少能享受到此等美食。所以,那位客人哥哥给我不错的印象,也许是带来我所侈望的礼品缘故有关吧?也许很多人会笑话我,这两种东西现在的人早就不吃了,也许还是归列为垃圾食品呢!这我知道,但我认为物质丰富并非好事,经济的充裕能使丰富的物质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失落。任何东西缺少思念守望,那件东西纵有多大的价值,对于心中来说,也没有多少的价值,因为已缺少了一种真的味道。现在人的价值观总与市场经济的价值来衡量,自我失聪却跟着市场的脚步前行,这何异于盲人观花聋子辨声?客人哥哥没有在我家留饭,他说去城里不远,便要回去。母亲让我姐姐送他出乡,姐姐拉着我一起出去。乡道很清静,树欢鸟鸣。我走在哥哥姐姐的中间,哥哥回头看了姐姐一眼说,好悠静的风景啊,你汤头歌诀读完了吗?我听阿婶说你能看黄帝内经?他是在问姐姐吗?姐姐没有吭声,我抬起头望了望姐姐,只见她只是微笑着没有应答,好像哥哥的话不是问她似的。出了村口,我们在老榕树下停了下来。姐姐说了一声你慢走,有空再来。哥哥驻足,眼睛放亮地望着姐姐,口中喃喃地说了声谢谢,你们回去吧,便在我头上摸了一下,转身离开,边走边回头说,有来城里就来找我姐姐没有回应,整个身体好像僵硬了,她手靠在榕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盯着那个背影。其实城里离我的乡里不远,隔着前面的一大片田,远处有一排排的树林那边便是,我知道树林边是一条环绕在城外的公路,有汽车通过

黄昏的乡村口,难得有三二行人,风呼呼地扫着,榕树哗哗地响,归林的鸟儿叫闹个不停,更加衬托出乡村的静谧。一片昏黄的幕色把周边笼罩着,世界如一粒氤氲着生命的蛋。

乡村的夏天是一个凉爽的跃动的世界。那些日子里我如鱼般快乐地游弋在乡野的情色中。我随意脱光衣服,在绿色的池塘中戏嬉;赤着身冒着日头爬上树去粘蝉;龟着身钻进瓜棚下偷吃黄瓜;戴着草帽带着木桶去沙溪抓斗鱼多彩的野外生活让我忘记家和姐姐。但这些,却因一个人的到来而让我不得不让我恋家。那是一位远方的亲戚——一位与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那天我在外面玩得冒着大汗归回家里,便惊奇地见到一位陌生的小女孩,她正与姐姐谈笑着。她留着一头长发,发间缠着红色丝巾,身着短裙,而且还穿着一双浅蓝凉鞋,一副很派头的样子。不知她是否比我大?看个子比我略低,但样子却比我懂事。她与我姐姐一样,淡淡的笑意,让你猜不透她是对你亲切还是在嘲笑你,反正我一见到她,整个身体好像被她的眼光锁住,站也不敢坐也不敢,双手不知怎样放好。这时母亲走过来,拉着我,温厚的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都玩成土溜了!然后指着那小女孩说,这是你表姐,是你澄海阿姑的女儿,放暑假了来咱家,你好好逗她去玩。我动也不动,有点不好意思的羞笑,这是我从来都不曾如此的样子,心头也一阵温热的感觉。这时,倒是这小表姐大方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了声:阿弟我的头轰地一声,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感觉通身被电麻了一下,脸一阵一阵发热但不久,我便与表姐熟络起来,我也没有初见她时的那种生份,带她出去茘林下垒土窑,到池塘钓鱼,到竹林中捉麻雀乡村里的随意适然,母亲的慈爱大度与少年的无虑无忧,让我们过得快乐幸福。我感觉到,表姐在我身边与我姐姐不一样,就是哪里异同我也说不清。不是因为我的顽皮,姐姐曾经指谪我的不是,表姐有时比姐姐对我更凶,但我喜欢她的训斥,我觉得她训斥我的样子很美很美,我心想她不是在训斥我,而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很满足很满足。人就是如此奇怪吧,把一个人看上心头,不论他(她)做了什么说什么,都是很悦意很畅快的感觉。

夏日的晒谷埕慢慢从热闹中宁静下来,一波一波如浪般的稻谷已耙成谷堆,收入队里的粮仓。我们随意在上面摸打滚爬着的地方,此刻显得空旷安静。晚上,我与弟弟表姐随意或卧或坐在清净的谷埕上,清风徐来,凉爽惬意。我仰天长卧,头枕手臂,眼望于天,仿佛间看见天上有画飘过,大如巨席,画中变幻莫测,或狂涂或精绘,让我极目不暇。我说月亮里有嫦娥有吴刚,表姐说没有。我说星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弟弟辩说是地上大粒人的记号,而表姐说是离我们很远很远的星球,表姐的夸张逗得我与弟弟哈哈大笑

终于,在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屋檐淌下着水滴,如无奈的泪水般滴落在天井上。表姐终于离开我们的家,远去澄海她自己家了。我的心一下子空落起来,又无奈又无助,兴致肃然。

我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想着小表姐,也因此觉得生活中缺点什么。澄海很远吗?需要走多久呢?我在玩闲之余或是读书之暇,总不自觉地想到与她在一起的种种玩乐,她那严肃认真又天真无邪的样子,不时在我的脑中飘动。有时这样,姐姐总说,弟弟有心事了。我也觉得很奇怪,这里我的心事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日子渐渐过去了,我觉得我慢慢明白了很多事理,同时,父亲归家,我会背《汤头歌诀》给父亲听,把他逗得乐不可支。那天,父亲回家看了我们,准备要离家出去工作,我有点依依不舍,于是,带了一个米袋,偷偷溜出去,在后山的一个瓜棚里,摘了一袋丝瓜就背回来,准备让父亲带去单位。当我兴冲冲地回到家,满心自豪地把一袋的丝瓜塞进父亲怀里,准备接受父亲的夸奖时,父亲张着眼问我:哪里来的?我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愕然了,兴奋的心骤然收缩下来。我不敢说是出去偷摘的,就避重就轻说,在瓜棚摘的。在哪个瓜棚摘的?父亲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山后。我边答边低下头。这时,母亲走过来,扯了父亲一下,说,孩子懂事了,但做得不好,别吓着孩子。然后,母亲严肃又和气的对我说,东西我们可以买,不能偷,下次不能这样。你把瓜送回原处吧。父亲一手提起那袋丝瓜一手拉着我,说,我与你一起去吧,把瓜送回去。我的眼睛一下子掉下眼泪来,又委屈又伤心又羞愧,不自然地跟着父亲走出去

天渐渐转凉,冬节来了。食了冬节圆,人就大一岁。不久,家里的气氛好像有点异样,母亲跟姐姐少了关心我与弟弟,少了过问我们的温习和游戏,她们总是静静地商量着什么。一天,有一位中年阿姨挑了一担东西到我家,那是用春木盛装的东西,盖得很严实。母亲很客气地招呼着那位阿姨,还专门煮了红糖糯米粥给她喝。晚上,母亲才打开那两个神秘的春木盛,原来里面一只装着饼食面品,精制的以面烤制的如只大蝴蝶般的东西,我们叫它为大鹿,另一只装满衣服绸缎。母亲拿出一只香喷喷的大鹿,掰成两半,分给我和弟弟,我瞬间明白了什么了。姐姐走了过来,一把拥住我,说了声:你要听妈的话,多帮妈的忙,带好弟弟,姐要出门,照顾不了你们了说还没说完,便梗咽着喉口,抬手往眼睛抹泪。姐真的要离开我们了么?以后再也不见么?那以后家里便没有挑水洗衣的姐姐了吗?没有带我与弟弟到后山摘野山莓挖麦门冬的姐姐了吗?没有帮我们整理衣衫、用带着体温散着香气的手帕帮我擦汗的姐姐了吗我的心一下子酸了起来,仿佛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桑树之下,却又瞬间消失了——那是小表姐的影子。我感觉到我所依靠我所心恋的东西都离开了,让我满心温情如酵澎涨的感觉如泉水般流淌而去了,我所钟爱所满足的姣姣面容即将如桃花掉落般消失了人至伤心处,我终于放开我的一切,嚎啕大哭起来!

我哭,哭痴恋的人儿难以长相伴;

我哭,哭美好的物事难以永久留;

我哭,哭变幻的世间人们的无奈

就这样匆匆地把最后结束吧,虽然这些都是我打乱我的作息时间,夜深人静时在被窝用手机按就。经过了几天变化,心态也明显不同,我渐渐从梦境的恬静安然中醒来,又回到现实的嘈杂压力之中,如一颗纯净的心掉落地,沾染了沙尘一般。因为环境、时代、年龄与见识,造就了心态的浮躁、疑虑、焦迫和忿懑,难得如少年时般无忧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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