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麦场! 的麦场

时间:2019-11-22 11:01:28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上次回家,看到家乡的最后一个麦场被楼房所取代,只有两个不起眼的石碾子孤零零地弃于路旁,我知道一个时代已经这样悄然而逝

所谓麦场,就是人们平时所说的场院,这个在改革开放前,作为广大农村最普遍的场所,肩负着预示丰收的重要使命。说是麦场,不仅指打麦子,也可以用来打玉米,打豆子,总而言之,凡是农作物都可以进入麦场,这只是一个统称或一种家乡人的普遍叫法,就如同用诗集中的一首诗作为诗集名一样,起一个温暖而亲切的名字。那时的麦场不只一个,每个生产队都有几个,有的大生产队还会有三、四个,因为应节令,不得不这样,有的生产队地多,为了赶节令,不得不向其他的生产队借地打粮食,我们这儿管叫借场。借场是不用还人情的,因为都是村队里的事,再说也互相借,就如同村民的换工一样。

生于六七十年代的我,对麦场情有独钟,在那时,农村的物质条件还不丰富,还没到衣食无忧地步。虽然每个生产队都有很多田地,大多年景也是丰收年,但还得交公粮,况且按人口和所挣的工分分口粮。由于我家劳动力少嘴多,所以每年分的口粮都不大充裕。由于饿,我啃过豆饼,吃过冻白薯,唆过剩骨头,总而言之,可充饥的东西,可入口的东西,我都不放过。我知道,那时我正处于发育期,正在长身体,我饿的心慌。所以就盼着丰收的时节到来,我们就可以稍带享受一下丰收的果实了。

每年六月中旬,是麦子成熟的季节,看吧!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麦子煞是好看,微风吹过,麦浪滚滚,难怪诗人海子写了不少关于麦地的文章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饿,但钟情于麦地的情怀大概和我相同吧,从这点上说,我们也算知己了。于是,镰刀磨锋利了,大人们的腰带系紧了,草帽戴好了。随着一声号子,一畦畦的麦子失去了威风,不情愿地倒在畦里。人们汗水下来了,湿透了衣衫,每个人的脸也因汗水和土气作怪而黑一道、白一道的,成了不着油彩的京戏脸谱。我们有时也跟在大人身后,或在麦地里到处寻觅,运气好的话,能捡到不少野鹌鹑蛋,煮着吃味道很美的。

打麦子是大人的活,有时得连夜打。我们所期盼的就是那一顿饭,因为连夜打麦子,生产队管饭,不管你吃与不吃,按照出工人数的多少每人都可以分到一份米饭和粉条饨肉。大人们哪舍得吃呀!打回家后,再放点白菜,一回锅。即使等得很晚,困极了,我也可以等,像这样的开荤,一年也没一两次,我得抓住这机会,吃得走不动道了,吃到嘴角流油,才心满意足。这也是我到至今喜欢吃这道菜饭的原因。

要说我们孩子最爱的还是打玉米和花生了。打玉米时,不少玉米粒都被碾子或人们的脚弄到土地里,那时我正上幼儿班,所谓的幼儿班其实是不教什么东西的,就是那时大人们都在队里干活,孩子无人管,由生产队派人来看管,这个阿姨也挣工分。于是阿姨就带我们到麦场抠玉米粒烙饽饽给我们吃。阿姨给我们分派任务,每次每人必须抠够多少多少玉米粒,有时看场院的人见我们抠得费力,在没人的情况下也给我们一些玉米粒,我们当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到打花生时,更是我们欢乐的时刻,打完的花生秸成垛成垛地码在麦场旁。那时花生打的并不干净,每把秧上都残留丰收果实。那花生垛看麦场的人是不让上去的,怕弄塌了队长说。于是我就和老三、小四、阳子我们几个人趁天黑,从背灯影的地方进入,我们一边掏洞一边用手摸花生角,小心剥开,美滋滋地放进嘴里,那种感觉别提多惬意了。我们约定,每次出来都不过一小时左右,时间长了一是家里大人找不到,一是怕看麦场人发现被大骂或找大人。但有一次我们失算了,由于玩的高兴,玩累了,忘记了时间,在掏的洞里睡着了,大人们找了一宿,后果可想而知,每人都被自己的家长一顿暴揍。

如今村里的土地早已没了,变成了百亩百荷园、变成了杏林、桃树林,或又有的变成了休闲农庄或垂钓乐园。麦场也自然失去了它应有的位置,也自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为逝去的童年而感伤,为流逝的岁月而悲泣,我是怀念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还是那段岁月让我想起不老的童年?我不知道这段经历能在我心中残存多久,但我始终清晰记得:吃夜饭、抠玉米粒、钻花生垛

呦,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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