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地笼]地笼

时间:2019-12-30 10:25:35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地笼,对于很多人是陌生的,然而对于我却是如此的熟悉,几乎是童年记忆的见证,当然还有更清晰的是父亲!

  

  白天除了侍弄好庄稼,父亲就是去放羊,白色的羊群,在绿野之中游荡,把自然点缀的丰富多情,这个时候的父亲也是安静的,有时我曾想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或许如此,不过对于父亲来说,他可能不会去想这么多。羊儿是温顺的,从一个地方会跑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时的父亲,就要站起身来,羊看到父亲,有时会和父亲对视,不过羊是听话的,它们理解和明白父亲的意思,会安静的回来,而这时的父亲慢慢地坐下来,继续去看他的世界。

  

  到了傍晚,暮色从天边笼罩整个村庄时,父亲就会背起他的地笼,去开始他新的忙碌。这个时候,老黑是他忠实的陪伴,有时我和弟弟也会跟去。哦,老黑是一条狗,已经很老了,和父亲的羊群一样温顺,不过如果有外来的侵袭,它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摸样!暮色开始浓重,把村庄周围的河流,熏染的迷离犹如幻境,我们走在小沟旁,夏天的草,茂密,蚊虫也剧多,草间上有露珠,而这时的父亲,会根据溪水的颜色和周围的情况去选择下地笼的位置,自然父亲是这方面的高手,他总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一点,我弟弟都深信不疑。有时老黑会如剑一般的直穿向远方,机警的耳朵直竖竖的,在凝神听着什么,又突然的深纵,折回,让人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它就是主宰!父亲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地笼的数量也在慢慢的减少,暮色也更加浓重了,我和弟弟在上面给父亲递着地笼,父亲很沉默,但我们都知道这时的父亲内心很平静,平静的如这浓重的暮色,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等所有的地笼下完,天色几乎已经过度到夜的边缘,暮暮匆匆,我们开始回家,而这时的母亲和姐姐早已等待我们回家,母亲和姐姐经常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村口,浓重的暮色和露水早已打湿了母亲和姐姐的头发,但是她们依然在等待着我们,在很多年后当我离开家在外面,母亲和姐姐等待我们的画面,总会浮现在脑海,仿佛在指引着我回家的方向,让很多的夜晚彻夜难眠,在心中她们是我一生中最不能割舍的牵挂!

  

  如豆的灯火,映照着母亲的脸庞,调皮的弟弟总是喜欢挑三拣四,而父亲却静默的坐着,慢慢地吃饭,默默的看着母亲为他盛饭,夹菜,灯火的微弱,一切让都显得安详,如水的温情就像这个时候挂在外面的月亮,平凡的生活有时过多的语言只能是多余的。

  

  当晨光微曦,这个时候父亲早已起来了,而这个时候父亲是不会喊醒我们的,他会带着老黑沿着昨天的轨迹把每一个地笼都收回来,每一个地笼都承载着父亲的希望,我能想象出地笼里面装入肥大的泥鳅和黄鳝,以及鱼虾时父亲脸上的喜悦,仅管这个时候,晨光还在朦胧的边缘,因为父亲知道,里面的收获会是家里的一项很重要的收入,而这些收入会让我和弟弟缴得起学费,而我们则是父亲希望的希望!

  

  早晨等我们醒来,看到的是父亲的收获,而这些收获大部分是卖给别人的!

  

  秋天的时候,是收获的季节,这个时候的鱼虾都十分的肥硕,以至于身材都显得臃肿,它们是在为漫长的冬季做储备。而这个时候的父亲是最忙碌的,秋天的水已带有白霜的寒意,深冷冷的会刺入骨髓,苇草枯黄,草木萧瑟,连月光都有了霜的味道,父亲还会和往常一样,暮色出发,在夜的浓妆中归来,母亲还是在村口,早晨,踏着薄霜再去收回昨晚放回的希望。

  

  日子如流水,从暮晚到晨曦,再晨曦到暮晚,我们的长大对应着父亲的衰老,而老黑在一次和父亲的外出时,再没有回来。第二天它躺在它和父亲熟悉的路旁,父亲把它埋在每一次他必经过的路旁,我想这或许是老黑最好的归宿!这个时候是父亲站在上面,我在下面,再接着,弟弟在下面,再接着,父亲把所有的地笼都收了起来,一个个的整理好,很多的地笼被父亲缝补过,密集的网线记载着父亲已流逝的时光,当然还有我和弟弟,姐姐,母亲,一起曾经的岁月,哦,还有老黑,一个永远停泊在记忆深处从奔跑到静止的回忆。其实时光如地笼的网线,在给父亲收获时,也悄悄的在父亲的额头刻下网线般的年轮,一道,两道,最后密集的如父亲缝补过的地笼。

  

  地笼,可以一个装载鱼虾,记忆的时间利器,在傍晚割伤暮色的时候,也会在晨光中开始昨晚的疼痛,而我就在这疼痛的边缘,用如豆的灯火一样的忧郁,开始在夜晚编织起地笼的梦,好想再和父亲下一回地笼,带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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