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奶奶悼唁 忆奶奶

　　你的生命是奶奶给你的母亲对我说。母亲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七十年代初期，农村开始提倡实行计划生育。时任妇女主任的母亲准备响应党的号召。这时，奶奶表态了：幸许这是个小子，兄弟俩做伴多好！众失所望，母亲生下了我。当我记事的时候，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

　　那时候对奶奶的印象是模糊的。九三年奶奶离开我们时的形象，成了我记忆中的定格。奶奶个高，且身板直。奶奶长着方脸型，皮肤白皙，眼睛不大，可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奶奶爱干净。从不允许随地吐痰，哪怕在庭院里也不可以。奶奶平生没有参加过生产劳动。大锅饭时，爷爷用他的工资给奶奶买粮。

　　后来，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奶奶的农业户口也转为城镇户口了。每到腊月，天气就变得寒冷起来地上的生机也变得沉寂起来，这个时候也是我最想念奶奶的时候。奶奶在我的记忆里有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总是溜着墙根。

　　我很好奇：奶奶，为什么您走起路来总是用手摸着墙壁啊?奶奶看着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二姐白了我一眼：傻瓜，没看见奶奶那脚能和我们一样？！说起奶奶的小脚，我和二姐都很纳闷：天天去奶奶家，却从没看见奶奶的光脚，就是大夏天，奶奶也总是把那小脚裹的严严实实。

　　说实在话，小时候对奶奶印象并不好。我出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四五岁时经常拿着煎饼到奶奶家找菜（那时爷爷在城里某中学当书记，条件相对好的多。）奶奶总是踮着小脚，极不情愿的从菜厨里端出盘子：你爷爷也没回家，我也没什么菜。奶奶边嘟囔着边扒拉着一些碎鱼沫沫包到了煎饼里。任我们昂头跷脚奶奶的盘子总是高过我们的头顶。那盘子里肯定都是大鱼块二姐边走边悄悄对我说。是的，如果爷爷在家多好，总是把最好的鱼块给我们吃。奶奶就是小气！奶奶很守旧，每次做完饭都是等爷爷吃过了才吃。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男尊女卑吧。要说奶奶思想保守也不尽然：大姑与大姑父的师生恋遭到爷爷的极力反对，奶奶却劝爷爷："闺女合适就随她愿吧！这件事情是我最佩服奶奶的地方。没想到一个裹着小脚的奶奶也有她的开明之处：父亲兄妹六个都接受过不同程度的文化教育，包括我的大姑和二姑。四叔是七十年代的大学生，也是奶奶的最爱。

　　一九八一年因为医生的误诊，肝囊肿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四叔的离去给给奶奶留下了无尽的痛苦。时隔一年，七十六岁的爷爷因病去世了，奶奶一个人生活着。那时上小学的我们不再常去奶奶家。有时母亲做点稀罕的饭菜让我们送给奶奶。奶奶依然坚持自己做饭吃。九二年，我和父亲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吵，我气不过去找奶奶告状。你爹那脾气啊，一辈子也改不了！奶奶劝慰我一番，然后竟拿出几十元钱硬塞给我，我知道奶奶有钱。听母亲说，有人经常去奶奶家借钱，我没有要奶奶的钱。

　　从那以后，奶奶对我格外亲切，我只要有时间就去奶奶家陪她说说话。奶奶依旧足不出户。每次去奶奶家我像个小广播一样把村里发生的事讲给奶奶听。奶奶总是从厨子里拿出水果点心让我吃。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笑着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硕大的南瓜肥胖的豆角。。。。每次去菜园回来，我总选选最好的送给奶奶。

　　九三年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提着菜篮子去奶奶家。门虚掩着，奶奶-----没人应。我推开门欲往里走。这时奶奶从门后闪了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一只手还推着我。我不由退了出来。奶奶为什么把我推了出来？！我没有听奶奶解释，我又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那时候还是小的原因吧，任性的我掉头就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我见奶奶的最后一面。同年冬天，我去了上海。春节是在上海度过的。

　　腊月二十一日奶奶去世了。春节过后我才知道奶奶去世的消息。心里难过之余是后悔，悔当初不该那么任性。奶奶毕竟已经九十岁了，她应该有她的隐私，就像她那双不想让我们看到的小脚。九四年回家见到堂姐，又谈起了奶奶。奶奶去世前很想你的堂姐说。你怎么知道？我惊疑道。

　　有一次，我去奶奶家分喜糖，刚走进院子，奶奶从里面迎了出来，高兴的说：是三子来了？你总算来看我了！奶奶眼花了，把我当成了你。听到堂姐说到这里，我眼泪流出来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推荐访问:奶奶 忆祖母祭文 催人泪下祖母的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