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交错的 纵横交错的经纬与生命的突围（七章）

没有那一枚叶子可以让我带走晚秋之雨，拉开前奏——雷公电母，放下姿态俯察红尘。秋风秋雨，飘洒山居，梦里铮鸣。许多叶片翻飞想象：以火焰的律动，以探戈的舞步，以一醉千年的泼洒……许多叶子扑动记忆：以媚丽的眼神，以清雅的笑意，以不顾一切的勇敢燃烧——从春到秋，有多少叶片装点江山。没有人，真正看到叶片最后宿营。一直试图抟起一枚叶片，夹在生命册页之中，让生命之书不再折角。可没有那一枚叶子，心甘情愿让我带走。也许是书册太薄，掩不住叶子的密致浓厚。也许是命定的相思，要在秋风中纷飞、纷扬。昨夜秋风无休，飘洒山居铮鸣。望一地缤纷落叶，而我却无力举起任何一枚。我深知，此生没有那一枚叶子可以让我带走。在山居，在路上：看叶飞叶舞，看叶子缤纷的世界，看叶子随同着的世态炎凉。植物是美的索引 凄迷晚秋，一叶、一花、一苇，无不美姿独具。如何才能描摹一幅美的图景？剪眸之水上，洁白的睡莲刚刚醒来。莲叶之茎交错水面，编织出秋天宁静经纬。倒影嵌入，于一格经纬中，穿透秋天美丽。自然之美，季节之美，从未如此让我一见倾心。丰腴之美，光鲜之美，凝重之美——令人屏息。悲壮之美，败落之美，刚烈之美——令人敛气。细微之美，纤弱之美，孤独之美——令人怜惜。在大自然的怀抱，自由呼吸，自由奔跑。在秋风辞的光阴中，轻轻、款款，边走边看。残荷伫立，不为等待；菊黄菊白菊紫俏目，全无意赞美；蜂儿蝶儿，自顾轻吟漫弹……舟子晃悠划过，水面上漾开融暖的情意。那么轻柔，只有秋天明镜般的心湖，才能安放。枝头红叶，是酒后一张张得意的笑脸。酒红的韵味，醉了秋，醉了我的脚步。美在枝头，美在秋乱的小径，美在水湄湖畔，美在目极之处……美姿美态，美之神韵，一任美的心灵泼墨写意。峡谷里的幽长色锈 天空折翅，光影沉潜，夕阳，倒戈一击。香烟，刚好抽掉二分之一。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掸掸裤脚的草屑，抬脚起步。目光顿了一顿，脚步，被山坳里的炊烟粘滞。总以为，那么荒僻的地方不会有人烟。定定神再看，确信这一次眼睛没有将自已欺骗。秃豁的山峦，在天青色的大幕上投影。没有星子，月亮升起也许还得一个时辰。黄昏的峡谷，瘦长着我怅然的思绪，偏颓分崩不着痕迹。这条小路，走了又走。无人相向，也无人擦肩。这道山沟，看了又看，无非风花雪月，无非春夏秋冬四季延续。目之所及的大道车水马龙，于另一侧喧嚣尘世生活。在路上的人们，总是风尘仆仆，总是行色匆忙。多么热闹，多么辛劳。锈色堆积，这金属特别的腐朽，似乎从不迫促匆忙。风里雨里，偶尔会遇动力火车从锈色之上爬过。它缓慢如一只百足虫，猥琐，衰败。它仿佛一段剪贴在此的历史，仿佛逃亡的命运殚精竭虑。世上，也许没有孤独的人。只有孤独的命运，从此地到彼地，从去处到来处。峡谷幽长，天色幽暗，锈色幽居瞳仁的黑暗。而四周山峦，形同怪兽合围，试图将我撕裂开来。人与兽，天与地，在愈浓愈烈暗夜里的无声无息中合而为一。抽象派的派对 温情，只此刻可以触摸。不信，请你用手背试探，那血凝般的红彤。对面是山，山对面是城。城的对面，是山，在山背后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东海。那一枚温情的苹果，正是从东海那边徐徐向我靠近。在我做梦的时候，这枚苹果已经动身。此时的半坡居，正被温情涂抹，驱散昨夜西风的萧瑟。思绪，被瞬间情感抽象成一幅画，两幅画，三幅画……很多幅画面重叠的浓墨重彩，最后落在墙壁上，还原成温情脉脉的浅橙。这不是我要的效果，却是必然的结果。三维空间，安放着生命，温慰着单色的情感。是一杯茶或一杯咖啡的颜色，总不能琢摸透。就象对红尘的轻叹，对方外世界的憧憬，没有结论。没有什么，可以对抽象的世界给一个准确无误结论。那盆葱郁的马蹄莲不能，那盆从春到夏都没有开过一朵花的海棠不能结论，那三朵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菊花亦然不能。然热烈堆积的情感，就这样一片片剥离，剥落成一幅幅抽想派风格的油画，比梦更生动，比梦更模糊不清。此际没有遥远。你距我很近很近。近得只隔着一层耳膜的厚度、长度。此际没有天涯。你就在那里静静伫立，静静地微笑。你，看见了我吗？梦与醒之间的一条条斜线 上下，左右，滚动，涂刷。灰色调的墙壁湿濡一片，一大片，一个空间的立体。过程重复着过程，上下左右，机械动作，随意滚动。墙壁，在我手执圆滚墙刷移动中，亮堂，洁白。心的滚桶，同时也在情感的老墙上，轻轻滚过，没有重复，没有回折。墙壁上显映出许多暗色斜线，它们，是我操作失误所致。不合规划的操作，不合标准的滚动，显示出我的弱智。它们，也似乎在嘲讽我行为的失当，不合乎早被规范化的操作标准。一间屋子，六个面，五个被如此涂抹。失范的动作，无意涂抹出另外一种效果。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却是我喜欢的呈现。如梦呓斑驳，迷乱。置身这空荡荡的屋子中，一切简单明了，一切不再沉重。如此这般，能否卸去生活重负？如此涂抹，能否卸去情感世界藏匿重负？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不，仅仅只覆盖。只是新的颜色遮盖了旧的底色。这个空间，没有上升，没有沉落。那几个面，没有内缩，也没有外延。只是我的视觉有了变化，感觉上生出一些微妙的反应。墙壁越来越白。那许多斜线也越来越醒目，它们呈现的是之前的颜色，逃脱了被覆盖的命运。仿佛是不能覆盖的一些旧梦，顽固地陈列、重新布展。（不幸的是，这些斜线将会在又一遍的重涂中，被彻底覆盖。生活，没有梦幻空间。）门外，晚秋的一场大雨不知何时落成雪。雪舞的天空，阴幽如梦。我深知，这是一个季节向另外一个季节的告“白”。（哦，我的行为，竟然与这季节的告白，是这样地吻合。我整个的行为，不也是一种告“白”方式？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在向旧的生活（居所）告白，还是向曾经的生命历史告白。）那被风纠缠着的雪舞，在天空划开许许多多斜线，让人恍若在梦里。外面世界，是季节的告白。里面的人，面前四壁是无物的空白。心，瞬间空白。失眠的眼睛四周城池，无故人庄。一封珍藏许久的情书，失脱，藏匿时光的那一道缝隙？到处是眼睛，瞳孔中的微芒如刺、如银针、如锋利的刀刃。要切割什么？谁的眼睛？他的，她的；我的，还是你的——你们的。身份模糊不能确定。我们的过去，用什么来追思，吊唁？我们的故事，又换过了多少角色。情节雷同，情境相似。没有吊诡，不是危言耸人听闻。生命的轻，被浪漫挥霍；生命之重，无从叹息。菊花黄了。菊花紫墨。菊花深白。又一个重阳节如约而至，些许的伤感，遭遇经年。情感的那面老墙，与五叶地丁藤架并立，巴掌大的红叶筋络凸起：那些生活的经与命运的纬交织，默然风中。一些时光被吹邹。一些灯火被吹灭。一些亭台被吹塌。听，生命细微地吐息。听，生命残烈泼溅开来的声响訇然。眼睛。我看到许多只眼睛，与我的瞳孔失却间距，迷离距离。我感到许多只忧郁的眼神，与我的眼神吻合在一起，是多么地熨贴。让生命成为灰烬 太多的苦难，不能打劫我的幸福。太多的悲痛，却如蚁一样啃啮着我的神经。兄弟啊，姐妹……即使贫困不能让你昂起头颅，即使饥寒不能让你挺胸，你也一定要相信自已的善良，可以忍辱，决不能偷生。拒绝以我们的旗帜，发表宣言。那样的一些话语，不是我所认同。拒绝以公民代言人的姿态为我代言，因为我并不以此荣耀为荣耀，以彼耻辱为耻辱。拒绝以貌似真实的谎言，来粉饰底层的苦难。拒绝用貌似安慰的强奸，来沾污弱者的意志。不必为屈辱痛哭流涕，不必为饥寒哀求施舍……就让灵魂扶摇一柱青烟，让生命化为灰烬般的沉静。从此周游于天空，从此安居于大地。2012-10-23伏龙坪·三合居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推荐访问:纵横交错 突围 经纬 生命 七章 第七章大风起兮 隐形守护者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