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穿满目的秋水，望不尽漫山的红叶，是我道不完的愁绪。枫林醉时，零落满地。伊为谁红妆，独待桥头。 ——题记
已是秋末，天气甚寒，行人零星，总是不经意裹紧衣襟。行色匆匆，都不肯停留片刻，是寒，是惨，亦是愁。远行的人儿，奈何你还不归？为何你冷漠绝情？ 对镜梳妆，艳丽的脂粉，一身白衣，细细啄，莞尔一笑，仍姿色不减当年。只是面容忧愁，青春年华早已悄然逝去。轻轻作细步，恐惊起满怀哀怨，难料秋风萧瑟，零落一地的伤。 独倚桥头，回想当年点点滴滴，终掩不住满脸愁容。春水东去，秋水覆来，只是枫林寂。那年九月，满目鲜红，独行枫林。穿过层层红，踏遍片片艳。十八的面容姣好，引来匆忙行路的你。只是淡淡地回眸一笑，却惹来一世愁绪。 你悄然转马回头，俊俏的面容，带着些许惊喜些许忧愁。我仍是安静地倚在树下，你走到我跟前说:“姑娘何许人也？为何独自一人？”我只是浅浅地笑笑，一句话也没说。安然地离去。一曲笛声，响彻枫林，忍不住回头观望。你伫立在枫树之下，笛声悠然，微风过处，掀落层层叶，和着曲调，划过面颊，扰乱心扉。 轻衣素裙，环抱古筝，常坐枫林独奏。曲毕，清脆的掌声惊破枫林，抬头是你熟悉的面孔。“公子，请问有何事？”我淡淡问道。你指着枫林，“闲来无聊，来看看，碰巧遇上姑娘，难得欣赏到如此动人的曲子，此乃在下的荣幸。” 缓缓起身，把琴轻放于树下。轻摇树干，抖落一片红。望着你说:“美么？”“美，景美，人更美。”你果断地答到。我却弯腰拾起几片叶子答到，“美？只是你们看不到它的伤，叶落归根，来年红花，谁知叶得伤？”不忍再说下去，只是将其抛之空中。 你呆呆地望着我，我却转身，留给你的只是冷漠的背影。你恍然大悟，急匆匆地追上我，一把拉着我。无奈地对我说:“姑娘，我并无心招惹你，只是很佩服你的才华而已，请姑娘原谅刚刚的冒昧。”我淡淡地笑道:“没事，小女子怎敢计较这么多。” 夜里，月光浅浅，流水潺潺，夜色如水般纯澈。一袭白衣，独自挑灯来到枫林。夜风轻袭扰乱伊人心，只是不忍离去。白日的情景飘浮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枫树之下，你的身形影影绰绰，不敢眨眼，只恐一切消逝于旦夕之间。落叶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走上前细看，一个玉坠安然地躺在地上。只是小心翼翼地捡起，揣入怀中。 次日，秋高气爽，早早地便起床梳洗罢，抱一古琴，漫步于枫林中。远远地便见你站于枫树之前，还未来得及过去，只见你走过来，“姑娘，可曾看到过这样的一块玉坠。”你边说边伸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慌乱地避开了你的眼神，向枫林深处跑去，躲在树下偷偷观望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继续观望，你早已不知去张，看看身上还盖着你留下的衣服。掏出昨晚捡到玉坠，擦了又擦，紧紧地握在手中。转身，四目相对，我站在原地不断搓弄着手中的玉坠，愣愣地站在原地。我摊开手，把玉坠拿到你跟前，“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你的玉坠，现在还给你。”你缓缓地接过玉坠，自言自语道，“既然你喜欢，那它属于你了，只是，你必须要为此做出承诺。”你把玉坠塞进了我的手中。还未等我开口便说:“等我，今生非你不娶。”我羞红了脸，仍继续搓弄着玉坠。 你轻轻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你说，“无论怎样，承诺今生永不松手。”我坚定地点头答应着。因为去京城赶考的旅途遥远，你一个穷书生根本无法凑齐那么多钱，我便卖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把银两硬塞到你手里。 次日，却见你抱着个盒子，站在枫树之下，见我来了，便兴奋地对我说:“落，没什么送你，每天都见你一身白衣，与枫林相比略显单调，这个衣服送你。”我高兴地接过衣服，红色的，像这枫叶一样艳丽，像血一般妖艳。那时的年龄，我们的爱情就像枫叶一般耀眼。怎能知时光无情，人心多变，为利益所侵蚀地残缺不全。送君远行，泪流不止。京城恩怨世事杂乱，怎叫我安心静待君归？ 别君去兮，日渐消瘦，时时盼，日日叹，只求早日能与君相见。等到了白雪满地，奈何又是春花繁盛，为何你还未归？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当年的恩恩爱爱，终经不起时光的摧残。 一日，邻里皆议公主将临此地，因为她的夫君即是今年的状元。今天是来拜见状元父母亲的。我不大想去凑什么热闹，只好委婉地拒绝，无奈邻里的热情，终被生拉硬扯去。街上甚是热闹，人潮涌动，街中是长长的护卫军队。只是一个人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叹惜，不料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抬头看见你一身红衣坐在马年上向人群招手，身旁还依偎着一个貌美如花，妖艳非常的女子。你时不时低声细语和她说着些什么，而她总是笑靥如花。 怦然倒地，只是眼前的一切早已与我格格不入。嘈杂的人声，沉重的脚步，一个个颤动地心疼。醒来时，我躺在家里，听说是邻居把我送回来的。来不及感激，不等片刻的歇息，一个人飞奔到枫林，此时的美景却演绎着一幕幕悲剧，令人情不自禁落泪。 你站在枫林之下，我此时不是想念，抑或是激动，更多的却是恐惧。我不相信那个人是你，我不敢相信你会离我而去，只是一个劲儿地落泪、摇头。你的转身，我恍然惊醒。你冷漠地说:“落，对不起，可是事实已经注定，我无法改变。我爱你，可是我……”还未听你说完，我便冷笑道:“不必解释，事实难料，你我遇见即是错误，我又何必一错再错下去。” 你向前想要抱住我，我却一把推开你。“虚情假意的人，就算我不把你的虚伪公之于众，别人也会看不下去的。”把你惹急了，你气急败坏地看着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打算给你点钱，以弥补我的歉疚，没想到你却这样，不是我该滚，而是你，你这个贱女人。”你笑地令人不寒而栗，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睡梦中，阵阵声响，恍然惊醒，推门而出，眼前的景象令人惨不忍睹。爹娘双双倒在血泊当中，全家上下，除了我无一生还。你站在我面前如同初遇时一般笑着，只是如今的笑却令我惊恐，憎恨，甚至深深的厌恶。你说:“念你之前对我情深义重，放你一条生路，至于他们……”你大笑着阔步走了出去，我瘫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一切都恍若没发生过，只是家里格外地安静，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地上仍然留着斑斑驳驳的血迹。一身白衣，艳丽的脂粉，对着镜子里自己，淡淡地笑道，你送的红衣，弃之于江水之中，几翻波动，便赴之于浪涛之中。 把玉坠摔破，划破手腕，血染红了衣襟，一朵妖娆的红花不断在身上蔓延开来。缓缓前行于枫林之中，枫叶红得如火般耀眼。我想我困了，侧身躺在枫树之下。闭上眼，梦里我看见你缓缓向我走来，轻轻地牵起我的手…… 谁能知道，枫林醉时，零落一地的惨，又有谁知晓，伊为谁红妆？ 后记:林家女儿因精神异常而杀害全家，因醒来发现全家被自己杀害而畏罪自杀。此事已经驸马爷仔细查实，全城百姓大呼快哉。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