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暂，道路却很漫长。一路走来，要遇见的人会有很多很多，很多人只能像电影里快镜头那样一闪而过，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有一部分人会走进我们的视野，能说上几句话，留下一个浅浅的笑脸。有那么几个人也能走近我们的心灵，激起几朵涟漪。但是，别样的你，算是哪一种呢？在世人看我已尘埃落定后，在我心儿流浪之时，你出现了。难道真如张爱玲所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认识你，纯属偶然。我到闺蜜这玩，你是闺蜜男友老五的好友，大家一起去水库洗澡。他们两对男女早已是固定了的关系，我们却是萍水相逢。但是，在一群人之中，我们都没有其他伴，所以，游泳时，本是旱鸭子的我，自然成了你要保护的对象。我们都是很矜持的那种，客客气气的君子之交。平生很少游泳，真正入水了，感觉却很惬意。蓝天和水相连，水和山相接，水和身相融，更和我的心相契。我们都靠着泳圈的力量，浮在水中间，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不多的交谈中，知道你高考时考上过师专体育系，却没有去读，而是去了建筑公司，本可以在那干得四平八稳，但你不甘心，在上世纪90年代就下海了，一直在做工程。感觉到你今天应该算是小有成就吧，因为大家都叫你老总，但你很沉静，没有一般工程老板的浮躁和意气风发。我有点不解，但我也不想深究。毕竟，我们是萍水相逢，不望相见有期。游泳很舒服，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要上岸了。你知道我游不动，说了一句：我拉你上去吧。我只能乖乖的让你拉着我的手迅速游上了岸。上岸时，旁边还有其他人，穿着泳装，我感觉很不自在，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就逃也似地奔上岸边的车上去换衣了。 两辆车载着六个人，很快就绕过了道道山湾，来到了镇里的饭店宵夜。吃完饭后已经九点多了，老五提议去KTV唱歌，大家都觉得可以。进了KTV,大家便大展歌喉，尽情地歌唱。他们不唱时都卿卿我我的，只有我跟你远远地坐着，不知做什么好。后来，你请我跳舞，我本不大会跳，出于礼貌，只好跟着你转了几圈。你较高，将近1米75了，白净的国字型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你那双黑眼睛看起来似乎深不可测，也让你看起来很斯文，更像一个文人。跳舞时，个儿娇小的我只能仰着头。但我没敢看你，我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舞动着。跳完舞后，你要我点歌，我点了几首。没想到你尽管是六十年代的人，但是我们都会唱的歌不少。所以，我们同唱了好几首。你唱歌的声音比说话的声音更好听，豪气、清爽，且有一种激情穿越其间。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已是午夜12点了，我们该散了。我和闺蜜回到房间洗簌完毕，就是凌晨一点多了。困了，一下子入睡了。一早醒来，我们就在床上闲聊着。闺蜜说，她感觉得到你对我有好感。我说，怎么可能呢？他交游甚广，应是阅人无数了，怎么可能对我这平平之人有好感呢？闺蜜却说：我可是最会看人的，他人也潇洒，修养也好，值得一交呢。我莞尔一笑道：不奢望。我现在很难对一个人有幻想了。 第二天下午，闺蜜男友又打电话来了，说要接我们去游泳。闺蜜本不想去的，因为先天脚被水里的石头刮了一块皮，且较深，很疼。但她觉得我不好玩吧，还是去了。这天去的是另一个水库，水没被污染，清澈很多。闺蜜脚疼，不敢下水，另一个姐姐怕水，也不敢洗澡。所以她们的男伴很快就下水游到远处了。你却靠着一个汽车轮胎，静静地浮在在靠近岸边的地方，眼睛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似乎在等着我下水。闺蜜笑说道：快下去，帅哥在等着你呢。面对碧水蓝天，我感觉大自然似乎在呼唤我，呼唤我走进它的怀抱。我也感觉到水的神秘召唤力，真想靠近它，和它拥抱。我下水了，呵呵，水真亲切，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和你很自然地又能同游了。但我们一直保持将近两米的距离，说着不远不近的话。我们谈人生，谈处世观，很多观点都似乎是不约而同的。但我不跟你谈家事。即使后来晚上我们大家又进歌厅唱歌时，你有意问及过我，但我还是含糊其辞，不想多说。这晚唱完后，分别之际，你说了一句：明天再见啊！闺蜜却告诉你，说我明天要回去了。你沉吟了一下才说：那就下次再见吧！这时，我有种感觉，你是真的想继续看到我。但我真的要回去了，有好几件事等着我回去做。 闺蜜也跟着我回学校玩了，因为这也是她原来工作过八年的学校。回校后，我跟你在QQ上聊了几次。你一直说老五要闺蜜快点回家，也希望我一起再去玩，很希望看到我。我不置可否。几天内，我酿好了剁辣椒，处理了一些其他杂事，准备去长沙进修了。闺蜜男友决心真大，两天后，晚上十点多一个人开车来接闺蜜了。因为我们学校较偏，他又不识路，将近十二点才到我校。我收拾好了衣物，就顺道坐他的车跟闺蜜又连晚赶到了她学校跟前。因为太晚，不好叫门，老五便把我们安排住进了宾馆。老五不高，不帅，但是很自信，很机灵，有潘长江的味道。呵呵，闺蜜招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那颗封闭已久的心终于敞开了。你也不断说他的好，闺蜜很信任你，也不断在我的耳跟前说你的好。但我始终不为你所动。第二天，老五约你们过来玩。你们很快就过来了。另一个朋友吃了中饭后马上要赶去上海开交流会，呵呵，他的女友也被叫过来了。为了给他们提供方便，我们便出了那间房，本想去找闺蜜，可她却溜了。害得我跟你在走廊外站着聊了很久。这中间，你问了我的手机号码。后来去一饭店吃了中饭，我说要跟那去上海的朋友坐他车去邵东，然后到长沙。这时，你发话了。你盯着我说：今天别去了，等会吃完饭，我们去茶馆坐坐。因为有闺蜜在，我觉得也没什么，就没去了。 吃完中饭后，大家各就各位，老五要去送那朋友到娄底赶火车，我和闺蜜便跟着你去了茶馆。闺蜜是个三高女人，且机灵古怪，很讨人喜欢。你们最初聊了一阵子后，闺蜜不知是真累了还是故意要为我们提供独处空间，她说她要躺下来休息一会，要我们去另一个包厢聊。我们也不好打扰她，只得去了另一个包厢。不过，声明一句，这里的包厢没有帷幔，一切都是明朗化的。呵呵，这样最好，省得彼此尴尬。我们可聊的话题真多，天南海北，家事国事天下事，什么都聊。你的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很深邃，似乎一直在探寻什么，审视什么。你说我的眼睛有点游离不定，脸上似乎有点忧伤。你的眼睛可真厉呢。我后来不得不告诉你，我当时是不敢看你的眼睛，而且也不能确定你对我的情感，所以眼神游离。至于忧伤，或许是心细如发的你才能读出来的。我平时本来很阳光的，都是因为近段时间反生的事让我倍感受伤。所以本来不想提家事的我，后来还是告知了你一些。你是个很坦诚的人，什么都跟我说，包括你过去的罗曼蒂克、你的家人，你的事业。从你的絮絮的诉说中，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肩负着扶持一个大家族的重任。尽管早已不惑了，但跟朋友出来洗澡还会偷偷的，不敢让父母知道，怕父母担心。你也是个爱好很广泛的人，当然也爱好文学，曾经还是邵阳日报的通讯员，而且喜欢看宋词、《资治通鉴》什么的，所以你说很欣赏有文艺气质的我。说到投机时，你还吟诵起了你曾经写过的词句：明日泛舟清波上，莫待烟雨锁江南。铁观音茶的清淡香味随着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如同我们的清谈，浅斟酌饮，愈品愈深，愈品愈清。我的心灵异常的澄澈，一如这清淡的茶。又如一杯水铺倒在一张白纸上，慢慢浸染开来，很快还开出一朵洁白的花来。我说：平生第一次跟一个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且能不时听到你的经典的话语，感觉很惬意。你会心地一笑，说：就算我今天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今天过得很有意义。因为我看到你终于展开你的笑靥了。我只希望以后能带给你更多的开心、快乐。我的思维也异常活跃，不时会有精彩的句子迸发出来。时间不知不觉地在一杯杯清茶中杳然而过，在一句句妙语中悄然弹落，在一个个闪烁的眼神中一瞥而逝。 闺蜜醒来了，老五也送朋友返回来了。他们小坐了一会，然后说是要去洗车，一起走了。窄小的空间只剩下我们相对而坐了。我们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觉暮霭降临了，可闺蜜却打电话告诉我们老五要陪单位领导办事、吃饭，晚餐要我们自己解决。这家伙，准是开溜了。在茶座里坐久了，不觉有阵阵凉意漫上来，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你也意识到了，说换个地方聊。能去哪儿呢？不是到晚餐时间了吗？先去吃饭吧。你带我去了前几天吃过的地方吃饭，点了我喜欢的菜，还要了一瓶啤酒。本来啤酒我是能喝一点的。但不知为什么，这刻，一杯啤酒下肚，我的脸就很快发烫了，你说我的脸艳若桃李，特别好看。我又喝了一些酒，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醉眼迷离了。我曾经一直渴望找到一种一醉方休的感觉，但一直未能尽兴。原以为重门深锁，但这次，跟你吃饭时，在近在眼前的你如水的凝眸中，我似乎有点迷醉了，醉倒在你的深不见底的眼池里。起风了，眼波随风荡漾，如影沉璧，又有浮光跃金，我看不清眼前的人，也不知今夕何夕了。 闺蜜他们打电话说回来了，我们也吃好了。我们几个很快又聚到一块了。明日，我就要远行了。你也要回家了。能感觉到你那不时投过来的深深一瞥，不禁想起那晚我们同唱的那首《萍聚》的歌曲，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毕竟我们曾经相聚过。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或许我们就是生活版的萍聚吧。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