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外甥女高美江的作文《纸兔》
暑假,武汉的表妹到我家做客。我讨厌吵闹,便一个人在里屋上网。不多时,表妹一蹦一跳进了屋,手上拿着一只纸兔,边跑边叫到:姐姐,兔子。 我只是瞄了一眼,心中便五味俱陈,十三年前,或是更早,我也常常拿着这样一只兔子:用烟盒上拆下来的包装纸剪成,巴掌大小的小纸兔,剪的挺粗糙的,只能粗略看到一双耳朵、四只脚、一只尾巴和一只菱形的眼睛,这是姥姥的绝活。除了兔子,她还剪过鸽子、猫什么的,没多大印象了,但却清楚地记得兔子的样子,以及她拿着的那略显锈迹的铁剪子、戴着老花镜靠在白漆椅子上,脸上满是慈祥的神情 她总是操着副河南腔调:江啊,你看这兔子...... 除了兔子,姥姥还总给我织毛衣,一年一件,甚至是五六件。件件款式各异,花色多得眼花缭乱;有的是看别人穿的好看的打的,有的是看商场里卖的打的。姥姥退休了闲而无事,她总是和院里的老太太们一起,坐在楼下篮球场的大树下,边打毛衣边聊家常;儿子又怎么惹祸了,女儿怎么有出息了也把我当宝贝一般向别人自豪地炫耀着,江儿怎么怎么又考一百分了,怎么怎么画画画得好啦 还有各式各样的菜:烙饼、面片子、蒸面豆角什么的,虽不怎么好看,却也不错。她还惯着我,三天两头买妈妈所严禁的垃圾食品----方便面和可乐,还总是买当时最好的冰棍,永远都是如此,还没见过她生我的气。 可是,近来几年,病魔三天两头找姥姥麻烦,开了几次刀,姥姥也瘦了下来,胳膊上的肉更像是套在身上的布一样松散而软弱,似乎用点力一扯就掉下来似的,每次我扶着她,心里都是一阵惊。 看电视剧中的生离死别,我也会哭的稀里哗啦,但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真实的面对,我永远也做不到,我只会被动地忽视这个问题,直到我也离去,谁也不会离开我的,我一直只这样想着,因此我只会像一个无能为力的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 想起姥姥还要我做很多的事:我要挣大钱,买酒给她喝;我要找个会做一手好菜的丈夫一起孝敬她,还要她像给我一样,给我的孩子剪纸兔。 人无信无法服人,一诺千金,不是吗?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