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菜园的家】 自家菜园

时间:2019-12-31 10:36:46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导读】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天,餐桌上远不及夏秋时节青绿和丰盛,除了清淡的大白菜,就是咸得直皱眉头的咸菜。于是便巴望着春天早日到来。到了春天,那搁置的沉寂的菜园就会重现往年的生机。

  不经意间,家乡的菜园就在记忆的底片里呈现出葱郁的模样。仿佛一闭上眼睛,我曾居住的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北方民居的房前屋后,就会涌现出撩心魂魄的勃勃生机。我知道,菜园不仅是我曾经的田园生活的一部分,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我这个多愁善感的乡村少年行走在村庄和阡陌之间的理由。仿佛那青青的菜蔬间,就深藏着一个露珠般透彻饱满的梦想。当我最终走出了村庄,学会了缅怀和守望,家乡的菜园便又绿在游子清寂的梦中。

  

  依稀记得到了大地复苏的清明前后,勤劳的父亲就起早贪黑地扎起帐子来。那帐子就像一道院墙,将房前屋后空旷荒寂的菜地圈起。此时,帐子里除了几株含蕾的果树,裸露的菜地自是毫无生机。但你无须担心,过不了多久,这两片闲置的菜地就会令你刮目相看。过了清明,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母亲首先在帐子旁边种上了玉米,然后就开始栽种土豆、辣椒、西红柿、豆角了,曾经沉寂的菜地就开始孕育着无限的希望。一场春雨又一场春雨,就把褐色的菜园打绿了,一棵棵嫩生生的小苗,开始了对温柔春天的翘望。那娇嫩的叶片,就仿佛是举着一个梦,那梦自然是绿色的。种籽埋入土里半个月后,菜园彻底改变了模样,那一天一个样的变化,谁看了都会欢喜和心醉。就像帐子边儿娇小的玉米苗,别看它弱不禁风,到了夏天就长了一人多高,就会结出襁褓般的玉米棒子,而高大的茎杆则爬满豆角的藤蔓。一丛花又一丛花。像星星在密叶间闪闪烁烁,不久便会结出一串串或长或扁的豆角这只是菜园魅力的开始。你看,果树上的桃花、梨花、杏花早已开放了,向着春天,向着人们惊喜的瞳仁,热热闹闹地开放了,将偌大的菜园打扮得如诗如画。

  

  到了初夏,在菜园里每挪动一步都须小心翼翼,生怕踩坏了这可爱的绿色的植物。忙了一个春天的母亲立在菜园中央,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正在神气十足地检阅她亲手培养的士兵呢!但母亲更像母亲,她满脸的慈爱与安详,仿佛每一株菜蔬,都是她精心哺育的孩子。放眼望去,竟是满目的绿,绿得不可思议,绿得如梦似幻。仿佛所有的植物都在尽情伸展着绿色的腰肢,仿佛所有的植物都在放开绿色的歌喉。土豆开花了,南瓜开花了,黄瓜在母亲搭建的架子上肆无忌弹地蔓延,一根根青绿的黄瓜,从架子上骄傲地垂下来,顺手摘下一条,掠去毛刺塞到嘴里咬,满口的脆生和清凉。在这样的季节,家里一日三餐是不愁没菜吃的。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肉炒豆角,或一盘酱拌煮熟的茄子,吃起来总是那么津津有味。在夏秋,斑谰的菜园就这样无私地奉献着忠诚,给一家人带来了丰盛的餐食和欢欣。

  

  天儿渐渐地热起来,菜园里也热闹起来。轻盈小巧的蜜蜂飞来了。蝴蝶飞来了,小飞机似的蜻蜓在菜园上空飞累了,便栖在帐子或植物的茎叶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翅膀不时地抖动着。那马蜂呢?开始在帐子的隐蔽处按家落户,生儿育女。采撷豆角或采摘南瓜,稍不留神,就会侵犯它们的领地,于是,便倾巢飞扑而来,如果你逃得不够快,准被惹得鼻青脸肿不可。这样倒楣的事我不止一次碰到,但往肿处抹点牙膏,不消几日就好了。除了到菜园里摘菜,我更喜欢在房后的屋檐下看书,看倦了便打量青青的菜园,涩涩的眼睛便明亮如初。口渴了就折下一根甜杆,嚼起来像甘蔗似的甜。有时也趁大人不备,爬上那株高大的杏树,偷偷摘几个青杏吃,只是那杏木而涩,吃起来很不受用。

  

  过了三伏天,母亲就拔去了早熟菜蔬枯萎的秧棵或藤蔓,在整理出的一片片空地上,种上了白菜、萝卜和芥菜等秋菜。其实细心的母亲早就着手准备一家人漫长的冬天的菜肴。那些茄子和豆角自是吃不完的,母亲便把它们冼净,放在坛子里撒上盐巴做腌菜,或拿把剪刀,将豆角剪个口,挂在院子上的铁线上晾干,到了冬天,这金贵的干菜煮肉,是招待贵客的好料当玉米缨子渐渐枯干时,秋天便近了,一家人便围着帐子寻寻觅觅,看还有没有遗落的南瓜或葫芦,这差事有点像侦探,有时拔开茂密的枝叶和藤蔓,就惊喜地瞅到一个金黄的大南瓜,正憨厚地坐卧其间呢!一场霜又一场霜,菜园里除了秋菜,其它的菜都被打死了,昔日葱郁的菜园,一下子颓败了许多。

  

  菜园里只剩下顽强的秋菜,在微寒的暮秋里蓬蓬勃勃地生长。记得有一年秋天下了一场薄雪,大白菜红萝卜披了一身白,一家人都十分牵挂,担心这水灵灵的秋菜被冻死。但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太阳一升高,那雪就化成了水,秋菜依旧精神抖擞在秋风里秋菜一收,偌大的菜园就真的荒寂了,父亲便在房前的菜园挖了一个菜窖,我和姐弟们则喜孜孜地把大白菜红萝卜搬了进去,下面和周围自是堆放了些松土,以防秋菜枯干霉烂。至于芥菜,母亲则把它做成了腌菜,并挑选一些稍好的白菜,洗净后一棵棵地码在放了水的大皮缸里,到了腊月和正月,这些白菜就成了酸甜可口的具有浓郁家乡风味的酸菜了。至寒冬腊月,做饭前母亲叫我到菜窖抱些菜,我就窜到铺了雪的菜园,钻进潮湿阴暗的菜窖,抱回几棵白菜或几个红萝卜。在神秘的地窖,我嗅到了秋菜清芳的气味。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天,餐桌上远不及夏秋时节青绿和丰盛,除了清淡的大白菜,就是咸得直皱眉头的咸菜。于是便巴望着春天早日到来。到了春天,那搁置的沉寂的菜园就会重现往年的生机。

  

  有许多年没有回北方农村老家了,也不知年迈的父母是否还在侍弄房前屋后的菜地?不论怎样,远离家乡的我是没有理由忘记那片郁郁葱葱地菜地的,就像我无法忘记养育我的父母,这些难以割舍的记忆,构成了我遥望故乡最绚丽的风景。

  

  (约21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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