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的那个雨天_那个雨天

时间:2019-11-29 11:10:16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妻走了,曾与我一同挥洒汗水建起来的这个小园留了下来。前几天的确也下了几场雨,可这被高高的围墙托举起来的小园怎么也保不住雨水的湿润,仅两天工夫地表土便干结了,紧紧地箍住了植物的根、茎,勒得那些绿色生灵喘息不得,让人心急如焚。

  

  清晨,早早起来,把积攒下来的淘米、洗菜水拎到园里使了个干净,可这点水对于几十棵树木、上百棵花草,以及那些干渴万分的菜秧而言,实在是微乎其微。突然,天阴沉下来,一道道闪电划过阴云,拖拽着一阵阵响彻云端的炸雷。

  

  旱地里一场及时雨刹那间泼落下来,那些干渴的根、焦灼的叶如饥似渴地吸吮着这天赐的琼浆。透过那密如珠帘的雨,我清晰地想起了那年那月的那个雨天。那是我跟妻刚刚建立这个小家的第二年吧。家里生火的柴、煤就堆放在我们简易房的院子里。那天下班,我蹬着自行车匆匆地往家里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浇了个精光。进了院子,雨仍然下个不停。只见妻在院子里竟然也被雨水浇了个透湿。

  

  妻正拿着铁锹一锹一锹地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煤往煤堆上戳,边戳还边拿起一块块旧砖在煤堆底下垒起一道小墙,垒上几块砖,再继续往上戳着流失的煤。就这样,妻边戳边垒,雨水顺着妻的发稍不停地流淌着,直顺着衣边裤管淌落地下。妻那白净净红扑扑的脸颊被她不停地擦抹雨水时抹上了煤泥,留下一道道煤黑。见此情形,我赶紧把妻扶进屋里,打了水,拿上毛巾让妻擦洗那年,妻刚刚二十八岁,还不到而立之年,正是人生中最灿烂最宝贵的好年华。时光过去了多少年,还是个雨天的记忆。孩子在这个城市的西部买了处称不上房子的房子。为了给孩子把那房子收拾出来,我们找了工人抹了墙,装了栅栏,最后要把地面用水泥打上地平。

  

  沙子、水泥进来了,又赶上个雨天,家里要有人照应着工人做活。中午时分,妻从学校下了班往那房子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没有准备雨具的妻浇透了。可为了尽快把孩子的房子收拾出来,妻没舍出时间找个地方避雨,而是任凭雨水从头到脚地淌下去。进到屋子,雨水还在顺着妻的发稍不断地滚落,衣服、裤子紧紧地糊在妻的身上。而妻却笑呵呵地说,没事的,这身衣服也该洗了。这时我才发现,妻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从食堂里为我买的几个烧饼。见此情形,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那年,妻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时光又过去了多少年。我跟妻在这辈子里第五次搬家,搬到了这处我俩都感到顺心的房子。房子的面积真地不大,而买的时候考虑到我们的年岁越来越大了,才选了这一层,且是个赠送庭院的房子。有了这个庭院,我跟妻又开始忙碌起来,上山背腐殖土、到郊区买粪肥,去养植户那里买花苗,买树苗,一捧捧地拌土,一棵棵地栽花苗、树苗,一把把地施肥。春忙到夏,夏忙到秋,历经风雨,从地下抠那些破砖烂瓦开始,到一棵棵秧苗长大,一棵棵果树展叶开花,妻跟着我辛劳忙碌,挨累流汗,却从没叫苦叫累,成天里总是乐颠颠的模样,浇水、培土、扶苗、绑秧,忙个不休。

  

  又是个雨季,又是一场大雨连续下了两天,园里的雨水也灌了整整两天,土壤里的水已经充分饱和,再也渗不下去了。一阵大风刮来,秧苗倒伏了,根吹蹶了。隔着窗玻璃看着看着,妻再也耐不住了。她戴上一顶旅行帽,顶着漫天的雨冲出屋外,冲入园中,找来竹竿,一棵棵地扶苗,一棵棵地捆绑见此情形,我岂能坐视旁观?于是,我也赶紧冲入园里,跟妻一道扶绑秧苗。雨水依旧顺着妻的发稍流淌,妻依旧是迅速地抹上一把雨水,再继续她的劳作。

  

  雨过天晴,阳光真在风雨后,映照在一棵棵绿葱葱的枝叶上,辉映着尚未干去的雨珠,亮晶晶、金灿灿。

  

  这年,妻已是花甲之年。雨,还在下着。我站在屋外的雨搭下,瞅瞅那绿葱葱的秧苗,又向东方望去,那是我寄存妻的骨灰的地方。妻走了,真地去了那里,去了那世人未知的世界。透过那密如珠帘的雨,我久久地向东方张望,张望着妻的方向。于是,那年那月的那个雨天,一幕幕地在我脑海中闪回,我的心在剧烈地颤抖,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

  

  二〇一四年六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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