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脑儿香:豆腐脑花

时间:2019-12-01 10:38:48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豆花脑儿是陕西关中的一味小吃。以乾县做的最有名,豆花儿鲜、嫩,油为纯土梁压榨菜油,老陈醋用几十种香料泡制、兴平蒜泥,调制好了,用勺子舀了,在勺子中乱颤,入口香辣嫩鲜美,再咬一口软馒头就着吃,作为早餐,乃关中一绝。故人称乾州八宝,与锅盔、插酥、豆花脑儿齐名。我对豆花脑儿的最早记忆及认识,缘于童年,对我而言那是一种奢侈品,遥不可及。    记忆中,那时农村不准做生意,即使自家养只鸡,下个蛋都由村代销点统一收购。谁家养口肥猪,交由公社收购站收购。所以,如果想搞点副业,只有胆大的个别人偷偷摸摸的做。常常也被逮住,开会批斗、游街示众,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割了又割。试想,谁敢明目张胆的卖豆花脑儿。只有在过年时节,生产队做豆腐,等晚上没人了,小范围内做上几碗尝个鲜。    阴历十一月份,生产队便开始着手做豆腐卖。将做豆腐的原料——黄豆、黑豆取出来晾晒、挑出发霉的,然后去皮,粉成两半或四分之一大小备用;再将放置了一年的石磨洗刷干净,将过滤豆汁的滤网检查缝补,锅灶、柴火、瓮盆器具准备齐全,就可以开始做豆腐。可能是年龄小怕冷冻的缘故吧,总觉得冬天特别冷。可大人们总说我们不怕冷。你看,一个个穿着开裆裤,手脚冻得通红,仍然跟着大人跑。人家挑拣豆子,我们瞎掺和;人家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个在脚跟前磕磕绊绊,骂也骂不走。总觉得好玩。做豆腐之前先要将豆子去皮再用水泡软,这需要一天时间,然后上磨成豆浆。那时不像现在,用豆浆机插上电,一会儿就做成了豆浆。磨豆浆的石磨和普通的石磨基本相似,由上下两扇磨石组成,只是块头小一点。主要的区别在于,一般石磨的磨台是平的,而豆浆磨的磨台做成凹槽型。先将磨石用水洗刷干净,再将泡软的豆子倒上磨顶,用人推或用牲口拉着转圈,不一会儿,白的乳液沿着石磨边流到凹槽中,进而由设置的缺口处流进安置的桶中,看磨人随时掌握着稀稠,以便加水。这时有胆大的孩子,总会用手沾了乳汁喝,常常招来大人喝骂,退向一边去。实在冷的不行了,就钻到灶火跟前烤一烤手。毕竟小孩多,灶房就那么大,许多孩子跑回家去在自家炕上取暖,大人一边骂,一边将自家孩子抱上炕。炕是热的,脚冻得发痛,突然间遇热,痛的直哭。等一会儿好些了,又偷偷溜下炕,一阵烟的跑去看热闹。    豆汁磨完了,接下来就是过滤。用两根木棒做成十字架,中间用绳子或铁丝吊起来,将过滤网(网眼很细的纱布)系在木棒的四角,下面放了特制的大盆或瓦瓮,将豆汁倒入过滤网,一个人摇将起来,摇的人抓了木棒两端,一只胳膊抬起来,同时另一只胳膊落下去,速度、节奏不能快,也不能慢。这样一来,就将豆腐渣隔离出来。这时,孩子们可不敢往前去,大人都很烦燥,弄不好要挨打的,就都远远地看着,或者在院子里玩。    接下来就是入锅加温,孩子们真的很聪明,等豆汁烧开了,一个个都围笼来,这时队长开了恩,让人用碗盛了豆汁,分发给个孩子喝。再看孩子们,个个大声的吸溜着喝,个中美味绝不亚于今天的孩子喝的娃哈哈橙汁等饮料,当然他们的大人不必为是否有添加剂或有害物质担心,纯天然的。这时,天已经黑了,喝完豆浆,孩子们早早的回了家。技师忙着用石膏水点豆腐。石膏水用的少一点便成为豆花脑儿,用的多一点变成为豆腐。时间把握、石膏用量豆浆的温度很有讲究的,等豆腐点好了,将纱布放在筛子中,将筛子用木棒架起来放在瓮上边,把点好的豆腐用马勺舀进铺了纱布的筛子里,豆腐留在筛子里,水流进瓮中。然后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用力将多余的水分尽可能地挤压出来。完了,再将纱布的四个角斜对了系紧,用重物压了,这才完事。    做豆腐的人累了一天,有时候队长开恩,让这几个技师人做点豆花脑儿大家解解馋。这往往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干的。由于我父亲是技师之一,我曾经享受过一次。当时我在豆腐坊的炕上睡得迷迷糊糊,我爸悄悄把我叫醒,给我喂了吃,热乎乎,香喷喷,油盐辣子醋,豆腐味,直往鼻孔、里钻,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他没有吃上一口。为这他还挨了队长的训斥,怕小孩子说出去,惹麻烦。    后来,政策宽松了,逢集过会,乡镇就卖起了豆花脑儿、凉粉、油糕、插酥等小吃,吃的人多起来。看到香喷喷的豆花脑儿,我真想吃。可我不敢向父母要钱买。家里穷啊。    我上高中的时候,农村早已经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情况稍有好转。住校,和其他农村同学一样由家里捎馍,很少上灶。每周能吃上一份豆腐脑儿,那就美得很。县城卖豆腐脑儿的,常常在早饭或晚饭时,用担子担了豆腐脑儿来学校叫卖,一头担了盛豆腐脑儿的瓦缸,一头担了小木柜,里边放碗、油盐辣子醋酱油等调料。随着人的行走,扁担一闪一闪的上下晃动,边走边叫卖,豆腐——脑儿!豆腐——脑儿!叫声洪亮,余音悠扬。家境好点的,在灶上买了热馒头,就着豆花脑儿吃。卖的人,个性不同。有心善的,舀的就多一点,吃着的中间再加点调料或再添一勺豆花。很多人愿意买他的。爱财的,舀的少,不给加调料。常常就有胆大的治他。趁其不备用馒头沾了辣椒油吃,气的卖的人大喊大叫,说再也不来学校卖了,但仍旧常来卖。    我们家贫的,一周才可吃一次。所以创新了吃法,买的时候让将调料放多,回到宿舍,将干馍掰碎,放入豆花脑儿碗中,倒入开水调好吃。其中美味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这比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都好吃。    后来去渭南,见到豆腐脑中放香菜浇上汁吃,咸阳的放黄豆再浇汁、兴平的只放白糖,吃法不一,花样翻新。每一样赶不上那长长的叫卖声:豆腐——脑儿和父亲喂我吃的味道。    豆花脑儿真香!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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