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馨的忧伤】 康乃馨怎么折

　　一种开始，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缺失。

　　---------题记

　　三月的淡雅亦如初春的江南，给人以静怡、朦胧，羞涩的美。在这种美丽的景致里，我不能徜徉的太久。因为这个充满紫色的五月，弥漫着母亲的味道缠绵着我心口隐隐的疼痛。我不知道，该会有什么样的姿态，将一片一片的紫色，拼凑出记忆里母亲最美好的优秀想象。

　　五月是祥和的，应该像母亲的脸庞，应该像阳光下静静开放着的康乃馨，把燕舞莺飞的喧闹描绘成一幅静止的，清香的，雅致的美丽图景。

　　在最美的年华里，我没有记录下母亲眉间最美的剪影，才用不成熟的借口忽略着母亲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在漂泊的日子里，每每看到绽放着清新淡雅的康乃馨时，我怀疑自己的那份成熟，是青春期对母亲的背叛。如果相信爱情，背叛父亲的那份感情，又会泛起谁的伤心、可怜和同情？

　　想到母亲与花之间的联系，昔日母亲的那种简单和自然会刻意的涌起我心里的波澜，无法触及，也无从诠释，热爱原来是来自于一种伤害。

　　我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心里盛满山里的故事。当有一天我走出大山，将这些故事讲给山外的人来听，从他们勉强的笑容里，怎么也找不回我曾经的热情和感动。

　　我记忆中的母亲是没有花裙子的。虽然她属于新时代的七零后，却与普普通通的山里人一样，用粗茶布衣支撑着生活的负担。日子清贫，也快乐着，幸福地充满了期待和想象。

　　母亲爱美的天性是跟天下的爱美女人一样，她总是在自家的房前屋后中满各种各样的花草，等待着每一个来临的季节，对她的心情进行不同的装饰。只是环境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和态度，可以幻想，又必须僵持着与世无争。

　　在我的发现里，母亲从未亲手种植过康乃馨。是康乃馨表现的不如玫瑰的热情？还是缺少牡丹的雍容华贵？要么便是康乃馨没有百合的浓香？这些统统都不是，她是怕自己的笨拙养不出康乃馨盛开时的美丽与清香，也同时包裹着她同是女人却有着不同命运的感受。作为儿时的我，却没有心细地去读母亲。

　　那一刻，我明白了母亲的心境。所以要好好读书，读好书就能成全母亲平日唠唠叨叨的那份宏伟心愿。

　　父亲的身体一直就不好，家里家外的事务全靠母亲承担。感谢母亲能在这样清苦的条件下，还有一颗快乐灿烂的心。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同样可以知书达理，同样很容易的接受许多新生的事物。她对生命的知性和简单却从来没打算让自己试着去穿各种漂亮花色的裙子，没有过任何想法，将自己的头发修剪到波浪卷儿或者假乱的程度。当我读懂她时，才知道她在继续履行自己的一份艰巨的责任。

　　一年之后，我考进了一所不算理想的大学，顺便也带着爸爸妈妈一起来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母亲可以找一些零工来做，父亲则去了一家单位看大门。结束了大山里守旧的生活模式，新的日子，新的起点，心的宁静，新的安详和自然，迎接着母亲的思想接纳，在我的心里，这个阶段，需要一个崭新的适应。

　　后来我慢慢的发现，母亲特别适应城市的生活，她的人际关系越来越好。母亲对新环境的适应以及对城市的向往，让我惊讶到不敢想象的地步，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和担心。

　　有时候人改变环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环境去改变一个人。这个城市对母亲的改变，让一些滋生的问题无法避让，让一切该发生的就去发生，该出现的裂痕就在瞬间出现，谁都无法阻拦，也无法令你想象。期初是母亲对父亲的要求太多，渐渐从数落发展到唠叨，最后形成争吵。在我的心里，父亲是无法改变的。他的憨厚注定了他的土里土气。父亲忍受不了经常的唠叨和抱怨，一气之下，父亲回到了山里，过属于他喜欢过的生活。因为城市最终不是他生活的归宿。换一种可能，一定是他对母亲的选择有些担心和迷茫。

　　我开始细心的观察母亲，她开始学会打扮自己，开始认真地选择自己的服装款式和色彩，各种美丽的裙子在她漂亮的腿上争相绽放。母亲其实很好看，皮肤又好，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很大体。只是她开始频繁的换工作，有了很多的应酬，整天电话打个不停。我对母亲所有的预料和担心终于发生了，于是找她摊牌，警告她的谨慎和本分，世界虽然很大，很精彩，但并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母亲用她最拿手的那道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话，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从很晚回家到彻夜不归，从频繁打电话到更换手机号码，我知道母亲真的变了，变得让我不可思议。我后悔了，真的后悔我当初的决定。一时间，我陷入极度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这种痛苦和矛盾，不能压在我的心里太久，也不能迁就和逃避，必须面对，必须有个了结。一场谈话谈到没有任何结果时，我威胁母亲，让她回大山，回到她从前的地方，回到跟父亲开始的那个曾经。要不我就退学，我就远走高飞。我的威胁让母亲重重的甩上门，消失在夜色中，也消失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感觉不到母亲的哭泣，也无法体会生活带给她真正的苦。她以前是那样的自然和美丽，今天怎么变得浮躁，变得让我怀疑。我只知道，她变化了，变得那么的让我失望，那么的让我寒心。她打来电话给我，说每个月定时打给我生活费，直到我的大学毕业，其他的事情不要我操心。她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她决定要真的为自己活一次。

　　走在雨中，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如果说母亲是优秀的，谁又可以为父亲留下的伤痛买单，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母亲漂流奔波目的和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了什么？

　　对父亲的可怜和同情，有时让我产生了恨。父亲的确表现的无能，他一辈子都在逃避，逃避面对追求自己的权利和幸福。我在试想，如果他不离开母亲半步，母亲会放纵到这种地步吗？如果我不考大学，母亲会让我嫁人，找个上门女婿，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也许那个时候，那个状态，是一种真正的幸福，简单的幸福。是母亲的幸福，父亲的幸福。

　　在我追求自己美好的前程和未来的时候，这些幸福散落在我行走的路上。我的天空一直下着雨，把五月，属于母亲的味道，冲刷得荡然无存。

　　心向远方，我依然望着天，远方的母亲，你还好么。如果你漂泊累了，欢迎你回家，如果物欲横流的世界让你屡次受伤，我想让你回家，我可以代表父亲，一起原谅你，找回从前，然后一起走向未来，走向你和父亲共同渴望的，那个最初的开始。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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