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梅【呆呆是没香的梅《水月北湖》】

时间:2019-12-05 10:32:18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呆呆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一脸忧郁的样子,一脸安静的冷漠的状态;她不会讲话,也不喜欢讲太多的废话,仿佛天生的就是一幅冰冷的眼神;别人注视她时,她不回避,然而到底也不惊慌。她只是冷淡的回应着你给她的无论是热情还是平淡的眼神,偶尔点头示意,偶尔不屑一顾,然而更多的还是漠不关心,就好像让她开口讲话会是多么让她劳累的事情一样。

  呆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因此别具一格,似乎和某一类的高贵气质很像。不过,她到底不是那种可以透露出高贵气质的人。不然,我们也不会在纷乱的宛如旧时的江湖里相遇。

  呆呆在自己的若干言辞里其实也有说过,她本不是那种享有高贵命运的人。在她遥远的老家s市里,有那么多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她至爱的母亲甚至已经把她锦绣的小小未来描摹好了,她如果是要享受的话就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座城市。

  呆呆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去生存的,而不是要靠着哪一个人的哪一份关系。文化传统里的小女子形象因此距离呆呆很远,呆呆冷意微笑,轻步迈进,悄然前行,告别老家和母亲。因而,她才会只身来到这座城市。

  呆呆说自己去过很多地方,也从事过很多工作。我在听到这些时多少是有些惊讶的,呆呆没有年长我多少岁,然而她宛若流浪随笔般的那些旅行文字让我唏嘘惊奇:扎进沙子里的鸵鸟,飘荡在车窗外的风,还有她最多一个月从事三份工作的过往,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让我开始用一种庄重的心思去看待她了。

  呆呆的生活经历似乎要比她的感情经历要精彩的多,那种精彩更多的可以用华丽甚至是超凡去解释,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更能体会出呆呆感情经历的悲剧性(或者叫无奈性)。这多少是和之前说的她的高贵性格相背道而驰的,然而这也正是复杂而多变的呆呆,她对所有人表现出的模样。

  呆呆初到这座城市的样子我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在和她熟悉之后的日子里才知晓,她也是和我一样,在这座城市里读完的三年大学。像所有同在这座城市里的毕业生相遇时的情景一样,我在初遇到她时问她,是在哪所学校毕业的?

  她答曰:武软!然而当我再接着问她另外一些情况时,她就沉默了。呆呆用她习惯的冷淡安静的瞧着前方的路面,那一脸的郑重像是在说,我和你很熟悉啊,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和呆呆初识的那天情况便是如此简约而简单,八月的这座城市,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香味。我们并行在人流如梭的汉阳大道上,迎面呼吸着还带有湿润香味的午后热风。我知道,那种香味是从街边的香樟树上弥散开来的。呆呆只是撇了撇自己的花布裙角,依旧淡妆如洗,她应该也是被那种香味吸引了的吧!

  呆呆第一次来我们集体宿舍,呆的时间很短,她只是简单的看了下房子的布局,然后和我们所有人打招呼,告别,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她或许还有自己的事情去办。我以为着那个女孩多半是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的,然而她再一次的到来,却是打着出租车,装来了她所有的行李包裹。

  呆呆的行李很多,玩具居多,我们大伙帮她搬家,她手里抓着玩具熊,边走边叮嘱我,要我拿好手上的那只奇怪的玩具狗。我笑,不是因为她的那只狗有多可爱,我只是奇怪,一向冷漠的呆呆,竟然可以为了一只玩具露出轻松的笑意出来。

  后续和我们大伙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里,呆呆表现的多半是好玩又好笑的。说好玩是因为,呆呆的很多想法总是和我们不一样,而且特诡秘,特独特;而说她好笑也是源于此。我已经记不清了这中间有多少经典的桥段来自呆呆,然而,我们所有人最引以为轻松快意的八月夏天,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了呆呆。

  八月的w市,西瓜是水果之王。同事们下班回家总会带几个小西瓜到宿舍,大伙围在一起吃西瓜解暑,然后才会做饭烧菜,开小灶。呆呆的西瓜是被她杀开的,她拿着刀,木讷的站在放着西瓜的砧板前,我走过来,她将刀递给我,然后一本正经的问我,这瓜怎么杀?

  集体聚餐是我们宿舍最风行的活动之一,烧菜做饭的任务是落在女生的那边,我们几个人,只是负责买菜,买酒,买餐具。八月的那几次聚餐,下厨的都不是呆呆,因为大家不敢让她下厨,我们曾经吃过一次她煮的面条,吃过一次,再不敢让她操作柴米油盐了。

  聚餐的桌子是大号,菜也都是另外几个人炒的,其他人便负责吃。所谓聚餐,酒水肯定是免不了的,我不喝酒,以为呆呆多半也是,所以餐桌上的两瓶饮料是我故意留下的。可等呆呆坐过来,她一下子就撤掉了饮料,然后麻利的依次开酒瓶盖,双指勾起一瓶酒,咕咚几下入肚,最后淡淡的说到:我先干为敬,大伙随意。接着她就埋头吃菜了。

  那次聚餐大伙吃了很久,呆呆似有不开心的事情,酒喝了一罐又一罐。

  呆呆没有一丝醉意,反而还是清醒异常。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然后众人纷纷都开始讲述起各自毕业以来的事情。我没有沾酒,很好奇的坐着,听每个人讲述。呆呆说话的言语很轻,是她以往的态度。那个在我眼里一直是高傲气质的女孩,终于卸下了高傲,她平静的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我旁边,慢慢的吐着带着酒味的字句。

  呆呆其实是不用来这座城市的,在老家,她有唾手可得的好工作。呆呆执意来这座城市的原因,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最知晓。每个人都会在心底深藏一些不愿他人知晓的秘密,而每个秘密总是会被或深或浅的忧伤所覆盖着。呆呆不会选择相濡以沫的生活,他只会选择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呆呆不愿诉说的秘密大概也是和感情有关,只是大家都猜不透而已,但凡是生活的高傲的人在感情上大都很卑微。而生于这世上,又没有一样感情能逃脱得了千疮百孔的悲凉结局。

  呆呆在那个聚餐的酒桌上说,她天生就逃脱不了一幅卑贱的命运。

  我听的一阵糊涂,一个如此时尚的女孩,不信自己,却这样和自己开玩笑,不卑躬屈膝,却甘于无奈,这多少有些让人遗憾。

  呆呆后来的生活还有工作总是风生水起,这超乎所有人意外。也许我早该看出来了,一个内心沉默的近似冷酷的人,她如果做到全身心的投入,由此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和信念自是不必多说。呆呆只不过是做到了正常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意外呢?

  在九月我们工作不忙的那几天里,我曾经在汉阳大道上遇到过一次呆呆。那时候我正沉浸在自己耳机的音乐声里,呆呆从我眼前走过,快乐的和我打招呼,她的身边,跟着两个陌生的男生。我望着呆呆走远,心里有一阵怪怪的味道;我将那奇怪的感觉抛弃,然后依旧沉浸在音乐里。

  在一整个九月里,我都是和呆呆相隔着一条汉阳大道的。在初秋的落叶树前,我总是在汉阳大道的一阵夜色里等她,然后一起往那条大道的另一边走去。呆呆依旧是不冷不热,不用言语,似乎所有的对白都被我一个人抢去,她反而是一个过客,一个不带表情的陌生过客。即便是在那一次,我手捧着她喜欢吃的萝卜干子和水果沙拉时,她依旧安宁的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大概就是在那时候知道的,我和呆呆之间,存在着无法用言语去堆砌的巨大鸿沟。

  一个女人,如若一直是处在一个安静的生存状态里,那么她曾经肯定是受到了很重的伤害;她的安静不是从性子里透出来的温婉气质,而是从骨子里泄露而出的巨大悲伤。在九月的最后几天里,我抓着这几句话,也在淡淡的吟诵。

  一个是历经了沧海劫难的患者,一个是才开始幻想人生的行者,这两种人,不会从命运里的擦肩而过变成现实里的惺惺相惜,这个我也是在很久以后才蓦然明白。

  我是在这个年头的十二月末尾再回到当初那个和呆呆相遇的汉阳大道上的,十二月的节气里,大寒刚过,我深深的仰望着道路两旁还是充满绿色的香樟和夹杂在香樟树里不知道名字树的光秃枝桠。季节的寒意对于我而言没有多少意义,实际上,对于这座城市里的春生夏长秋泯冬灭的自然规律,我也早已适应。

  我只是固执的久久不愿离开,从呆呆之前的言语里我就知道,她是在为一份感情而苦恼,而如今的我,亦是在为着一份感情而烦躁。在萧瑟的寒风里,我木讷的不知所措。年少浅薄的心灵,总是太过容易为浅显无知的外表所纠结。其实所谓的青春,轻狂,它不在年轻的容颜里,只是在我们每个不认输的倔强人内心里。只有以为感情是生活全部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才知晓,什么是年少情怀,什么又是孜孜不倦。

  呆呆现在住的地方,没有香樟树,也没有梧桐树,没有一点绿色的踪迹。我从远处走来,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八月夜色中奔跑的少年。

  这里已经没有呆呆了,我猜测着。

  陌生的行人在小区的角落里烤火取暖,在一片茫然里,我居然看到了一株梅树在寒风里摇曳。

  一个梅字,一个呆呆!就是他们组成了最让我牵挂的这个年头!

  在十二月的寒风里,我一直在期待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叫做呆呆的女孩。哪怕,她依旧是一脸忧郁的样子,一脸安静的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然而当我面对着这座拥挤的城市时,我仍是一脸茫然。我知道,我是找不到她人了。

  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梅树仍是在风里的,不眠不动。我目视着它,想象着尽可能多的诗词歌赋。可依然,梅花会开,君不再来。也许我应该换一种思维,那就是,其实呆呆是过来了,只是她不会言语,只是沉默的走来,又走开。慢慢悠悠,不带走色彩,不带走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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