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放得下 如何放下不爱自己的人

时间:2019-11-27 11:34:14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如何放得下

  (—)

  

  元旦回故乡,是我的一个预谋和期盼。那岁月深处的山水草木总回旋在我漂泊的行旅中。让我颇不心安。只有脚真的踏上故乡的土地时,我的心才真的平静下来,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也才找回我自己。

  母亲知道我要来,哪里都没去,母亲好友五婶喊她去窜门她也破例没去,我知道母亲想我了,那次电话里她没说,但我感觉到了她的难过。我一下车就被挚友接走喝酒,半酣时才想起给母亲打了电话,内心很羞愧。所以喝完酒很晚,我还是要求好友安排我回家。是晚的月光极好,仿佛少年时我们捉知了幼蛹的夜晚。这月色也仿佛母亲的目光,照着我回家的路。

  母亲像迎接一个放学的孩子一样迎接我,让我有点不适应,许多年来我离开了母亲的视线,但我一直是母亲最心疼的儿子。母亲有些慌,喜悦的慌,我能感觉出来,她支使父亲给我倒水洗脸,自己去厨房给我盛粥,母亲知道我最喜欢她熬的粥,我赶回来也是来喝这碗粥,我知道喝了这碗粥,母爱就落地了。这些年我习惯了照顾别人,只有回到母亲这里,我还像个孩子,无论我长到多大。母亲看着我喝粥,端出了她腌渍的萝卜干和青椒,都是我的极爱。并告诉我给我带走的腌辣椒也都准备好了。喝好粥,我给父亲递了一支烟,一起默默抽烟,听母亲唠叨。说大嫂好多天也不来看看了,她不高兴。我劝她大哥大嫂都太忙,别老抱怨他们,也许母亲真的老了,开始害怕儿子不来看她了。我赶紧拉过箱子,拿出小绵羊电热毯和大白兔奶糖,还有父亲需要的刮胡刀片和红双喜香烟。父母亲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父母亲家里暑假安装了空调,平时没舍得用过几次,装空调主要是因为小宝夏天来嫌热,蚊子又咬,闹着要走。所以一直不愿装空调的母亲妥协了。这个晚上喝了酒,也没觉得冷。我没让父亲开空调。我想和父母一样接受冬天里自然地一切。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晨曦渐升,我的心里涌起诗意,我像少年时一样站在麦田里,比少年幸福的是我能用手机拍下麦子,带在身边,带着它们去流浪。电线杆上的麻雀蹦蹦跳跳,很是热闹,让清冷的早晨多了活力。我走下小溪,小溪干枯,还有些芦苇在风里摇曳着,诉说着孤独。我想起少年时我们在这里嬉戏,捉鱼,捉螺丝,像小鱼一样穿梭,或徜徉,或沉溺,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这么任性!。我不愿感伤,打住。上了介于麦田和小溪间的路,原先的土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整齐的杨树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些老杨树的子孙,那些直的歪脖子的老柳树也早已尸骨无存,或者成为家俱在一些人家安住吧,还有的可能成为了一些死去者的棺木,已经长眠于地下了。老柳树于我是印象最深刻的,因为它教训过我,记得那次雨后,我和伙伴们来这里割兔子草,比赛爬树,悲剧的是我滑了下来,肚子划破了皮,渗出了血,钻心的疼,但没有哭泣。反倒是今天,仿佛要泪落如雨。

  前后有两个人经过我,一个我认识,一个我不认识,我分别和他们打了招呼,甚至一起抽了一支烟。我用乡音和他们交谈,也许我和故乡的陌生人就剩下这一支烟的情意了,这让我黯然。

  我知道我离故乡越来越远了,一些变化就像不远处华润发电厂的烟囱一样让我陌生。故乡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如洗的天空。村前的京福高速公路告诉我我的故乡越来越热闹,越来越欢腾。幸好造纸厂关闭了,没有了曾经的黑水臭沟,但那份安然悠远得得恬静恐怕也再也寻它不得。那棉花地,西瓜地,红薯地,豆子地....基本都被蚕食了,我担心有一天故乡会不会消失?幸好麦子还在,我给麦子写了一首诗歌:

  

  麦子等待麦田里

  等我的归来

  

  我沿着从前的路

  寻找从前的溪水

  寻找从前的油菜

  它们都躲了起来

  

  幸好麦田还在

  青青的绿着

  等着我的归来

  

  久违了我的麦田

  我其实乡音未改

  不知道你能不能

  听得出来

  

  站在晨曦里

  长久的伫立

  仿佛在等待什么

  脑海里又一片空白

  

  这一刻

  都市远去了

  喧嚣停止了

  甚至梦想也远去了

  只在这一刻

  我的孤独

  美丽的盛开

  

  

  (二)

  

  从麦田归来,好友已经开车到母亲家里,我们一起去了我们一起工作过的学校,去看当年待我们如亲人般的一位老教师,他已是八旬,帕金森症,手抖得厉害,再也不是那个沉稳从容的老人了,来看他也是我这个回故乡的主因之一。也源于去年我南京的一位恩师突然辞世。我想如果这次不来,未来还能不能见都太难说了。我的良心告诉我必须前来。我握着他颤抖的手,慢慢和他说话,一直节奏和语速极快的我尽可能放慢速度,他的反应已经迟滞。他连上街买菜都困难了,多半靠邻居捎带。他的大女婿突然滑到病逝对他也是打击。我是这时才知道的,那个人极其孝顺,性情温和,吃过两次饭,印象颇深。让我倍感生命无常。谈话间他的小儿子听说我来赶过来看看,和我寒暄并简谈了几句就又去上班了,他国企下岗,恰逢那时他的儿子发现颈椎大病,花去毕生积蓄,现在终于在公交公司开车,有了新的生活,这是极不容易的事。我唏嘘不已。

  记得那一年初毕业,内心其实黑暗的很。常常一个人在办公室读书至深夜,他经常巡夜,看到我灯亮,会来和我说上几句,提醒我注意身体,这是寒夜的温暖,是我极其难忘的。因为是寄宿制,我也和学生一样一个月回家一次,太多的周末他会请我去吃一顿饭,且备了酒。他是南方人,当年支教苏北,就再也没有回去,他南方口音很重,但普通话很好。为人正直善良,太多的人都很敬他。他也是我一生中结识且敬佩的不多的人之一。我给他买了保健品牛奶和蜂蜜,略尽薄意,他和大娘(他妻子,也是极善良的老人)执意留我在他家吃饭,看他们如此高龄,且都生病,无论如何这饭我吃不下,我怕我吃的都是泪水。

  午饭我当年的一位同事请的,已经是学校的的领导之一,我们穿过陇海铁路和104国道,来到熟悉的地方新的饭店,我记忆犹新。这也是我当年常来喝酒的地方。老哥说我们十几年没在一起喝酒了吧,今天多点几个当年你爱吃的菜,鸡鸭鱼肉虽然俗,但家乡的口味是必须的,我笑了起来。的确,十几年了,家乡的味道,远比舌尖上的中国更让我动心和动情。他也是我当年雪夜喝酒的朋友之一。

  接我的算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们一起分配,一个宿舍,三个人。有最真的情感,最真的梦。我们那时一起吃食堂,又一起开火做饭,我是极惫懒的人,衬衣多半反穿后实在不能坚持才换,我可能就是那一屋不扫而想扫天下的人。饭基本都是他两个做,喝酒时我还提到当年这事,他们笑起来,一个兄弟生性淡泊,另一个兄弟如今也已经是一所完中一把手,想起我们当年三兄弟,亦是感慨万千。这些年,我漂泊在外,他们固守家乡,都在寻找着心灵的安顿。我知道自己的故乡其实在远方,这是不能说的。

  饭后,老朋友送我校庆60年的纪念册。也让我深为感动。

  

  

  (三)

  

  隔日和一些高中的众好友相聚在彭铿厨艺。这个店很彭城,我感动老同学的良苦用心。

  彭祖,一作彭铿,陆终第三子。彭祖者彭城是也,《庄子》成玄英疏:「尧封于彭城,其道可祖,故谓之彭祖。」《楚辞天问》:彭铿斟雉,帝何飨?受寿永多,夫何久长?王逸注:彭铿,彭祖也。洪兴祖补注引《神仙传》:彭祖姓籛名铿尧封於彭城。旧题汉刘向撰《列仙传》将彭祖列入仙界并称之为硕仙。彭祖是大彭氏国(今江苏徐州)人,《通志氏族略》记载:彭祖建国于彭,子孙以国为氏。又彭亦为姓。宋初乐史《太平寰宇记》彭城县条引《彭门记》云:殷之贤臣彭祖,颛顼之玄孙,至殷末,寿七百六十七岁,今墓犹存,故邑号大彭焉。

  

  彭铿厨艺就是撷取彭祖文化,做出了地方饮食文化的特色。无论食材特色还是店堂布置,员工装束,都很有老徐州的味道,让我觉得亲切有味。这一晚我有些纵酒,是鼻炎手术后的第一次。虽然是老同学的撺掇,更多的还是被那种氛围感染,且他们背刘邦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他们让我酒后再加上一句,我乐得不行。我的心很汹涌,这样的情意依然是当初单纯,是我最感动的。他们说我到了南方十几年诗歌也写的阴柔,需要给我加点汉魂。虽然是玩笑话,却让我很有感触。是的,这些年,在豪放和婉约之间,我选择了婉约。选择陆游的那种伤心桥下春波绿而不是他的家祭无忘告乃翁。当年我离乡,带着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和章培恒骆玉明的《中国文学史》,还有就是袁行霈主编赵为民程郁缀编辑的上下两卷2692页的《历代名篇赏析集成》。想起北岛当年说过,他漂泊天涯,汉语是他唯一的行李。我此时想说,我漂泊天下,文学是我一生的支撑。

  当然,生活教训了我,我虽然依然如唐吉可德,但已经渐渐柔软和妥协。我很少《故乡的云》费翔式的呼唤,我多半是沉默的,我脚踏实地的活着,不回避世俗的温暖,不故作清高,与人为善,也有内心的坚守。活好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写好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是我历尽岁月的基本心态。虽然也依然会有峥嵘岁月,我依然无怨无悔的活在文学里。

  让我特别高兴的是,彭铿厨艺给我的启发,楚汉雄风固然是要传承的,汉墓,汉兵马俑,汉画石像,都是国之瑰宝。但彭祖之魂,彭祖文化渗透的世俗文化的点点滴滴可能会让我们更深的了解这个古城风韵。尤其是写作方面,仅仅有汉魂精神的骨架是不够的,还需要丰满它的肌理和血肉。如果有时机,我将更深入的了解生我养我的故土,也希望有一天以故乡为土壤和营养,写一部能体现故乡灵魂的作品。

  这一天,我在酒中,在汉魂里,我飘飘荡荡的心慢慢靠了岸。

  (四)

  临返沪的前一天全部用来陪着父母亲,早晨陪他们去了菜地,去看了他们的依然青青的花菜,还有生机勃勃的芫荽,阳光虽然出来,但霜色犹在,不远处的麦田更明显。这才是乡下冬天的一种样子。虽然没有结冰,但这冬天里的霜色已经让我的心真的回到故乡。想起当年陪父母亲一起种芹菜,种萝卜,白菜,莴笋,大葱,辣椒,甚至西瓜黄瓜西红柿。多少年了,我已经不再是赤足行走的乡下少年,但我的心魂仍在故乡。

  又去爷爷奶奶的坟上看了看,阴阳两隔这么多年,他们的音容宛然。我记得爷爷的话,与人为善,好好做人。再也不能和爷爷豆腐花生米一起小酌了,我甚至都没有给爷爷带些纸钱,我只是默默抽着烟,默默地陪他们说了一会话,我不给他们说我的艰难,但他们是能理解我的。我的如今何常不是爷爷的当年?少年时我的同学赠我一句话不求垂暮之年衣锦还乡,但求少年之时鹤立鸡群。那时候真是拼啊,也想拼成徐才厚或者冀文林呢。但我的骨子里不是,我只能是一介书生,或东坡,或柳永,或王维,或放翁。但不会: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午后和母亲一起去另一个村庄去看二姨,她精神大不如前,感觉老了,老的让我心疼,她身上有多种疾病,每天都要吃很多药。见我来,特别高兴,像小时候一样,拿出很多好吃的给我,我高兴地接过来,又偷偷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我看着她和母亲唠家常,我就安静的坐着,偶尔也插上几句。这是我至亲的人,我不能尽孝,但我永远不能忘记她们曾给与我的生命和恩情。

  又带着二姨一起去了大姨姐家,这是我必须要去的,大姐夫在我下时候特别喜欢我,经常给我好吃的,带着我玩,他喜欢我爱读书。他曾经是供销社的职工,那时候待遇好,总想着我,就是我上学时,也会给我一些零花钱,让我度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仍然记得他带我去矿上洗澡,买猪头肉给我吃,太香了,可能比莫言想吃顿饺子还难忘。他有个亲戚在武装部,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眼睛,可能真的就去当兵了,如果那样,或许我的人生又是另一番样子。

  今天他看上去很精神,只是还是爱抽烟,他现在是一个大厨,且收了几个徒弟,当晚吃到他亲手做的菜,亦是倍觉幸福,我来看他,他也说不出的高兴。我和他面对面抽烟,也没说过去,就说了说现在,岁月过去那么久,还是觉得那么亲,就像我的亲哥哥。那个暑假的夜里,他带我采西瓜,月色如此好,想来都让我近乎童话岁月,也是我最无忧无虑的岁月,那时候的苦都被他们吃了,他们也没有抱怨,就这样好好地安静的活着。

  我回家的这几日,间隙去看了一些亲邻,感谢他们善待我的父母,间或也有人来父母家,我都拿奶糖给他们尝尝,我祝福他们的日子多一些温暖和甜。

  我回来了,故乡还在心里,我无法完全诉说,拉拉杂杂就写到这里,是记忆,更是感激,感激岁月,感激所有。生命是一个漫长又短暂的过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修行。阅读是我的宗教,文学是我的生命,我将无怨无悔,奋斗一生。佛说要放下,我知道自己放不下,没有拿得起,如何放得下?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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