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和故地的区别 故地

时间:2019-11-24 10:56:56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久未回厂子里了,算算差不多有十年光景。    它离我而今的居所并不远,不过几十里之遥,但我一直不愿回去,害怕去触碰内心敏感的神经。近日,因为夫与朋友在那里聚会,再三邀请我参加的缘故,才得以于十年之后再次踏进这块地方。    当车子停在厂区门口,我走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悲凉之情从心底波及全身。    周遭是耸立的楼房,鳞次栉比,而一墙之隔的厂子,竟然比不上十年前我离开时的模样,这里满目疮痍,两边的单身宿舍楼的墙壁已斑驳不堪,水泥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墙体上还有青苔,远处的平房依然是旧日模样,不同的是屋顶上的瓦片色彩多了些,红的、灰的、黑的,大大小小,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唯一称得上有变化的是办公大楼,但它明艳艳地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破败多少有些不协调。通向办公大楼的小道上,当年两旁的枇杷树已被不知名的树替代,五六月份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围在枇杷树下用竹篙敲打枝头那半青不黄的枇杷的热闹的孩子们;楼前右侧那棵高大的梧桐树,被锯得只剩下一个圆圆的木墩,隐隐约约地被一堆稀稀拉拉的月季包围着,那梧桐带来的夏日浓阴,也如同当年那个坐在三楼窗前伸手去抚摸梧桐树叶的女子一样不知踪影。    办公楼装修一新,除了基本框架没有变,门、窗、墙、顶,全与往日不同。我被一楼大厅的一幅山水画吸引,如果说办公楼的修葺一新让我有些陌生,那么这幅国画无疑让我宁静,有了回归之感。驻足在国画前细细地品味,欣喜地打电话给厂子里的朋友,问及国画的来历,得知是新任厂长用不菲的价格从画家朋友那里购得。    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办公楼里人去楼空,楼外也少有行人。带着怅惘走在厂区内,终于有人和我打招呼:回来了?他们有的蹲坐在屋门口,端着饭碗吃饭;有的连蓝色的工作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匆匆地从我身旁经过;有的听到说话声从窗口探出头来张望。我眯着眼,努力地从记忆里去搜索他们的名字,一声回来了竟然让我有了流泪的冲动,嗓子眼有些紧,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应答声。是的,我回来了,我已不是十年前的我,而厂子仍是十年前的厂子,留在这里的人还是十年前的人。他们笑容真切,淳朴如昨。    夫和朋友在厂子的招待所,打牌、喝酒,热闹非凡。朋友往我的酒杯里倒酒,我喝了几口,胃就难受起来,将余下的酒给了夫,朋友们不解:你不是有些酒量吗?今日心情不好?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我低头不语,起身离开了他们。    走出招待所,看到在医务室忙碌的小贺,昔日的厂花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变得庸常了许多。她低头摆弄着点滴瓶的当儿,瞥见了我,笑着打招呼:稀客啊。我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确回来得少了点。  和小贺寒暄了几句后,我觅了个宁静的地儿,这是厂区至高点,少有人来。我倚靠在砖头砌就的栏杆上,厂子尽收眼底。    这个小山坳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从八岁时独自坐车来厂子找父亲那天开始,我在这里读书、成长、工作、结婚、生子自己在厂子的家也几经搬迁,先是鸽子笼,一间十四平米的小平房,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就生活在那里,两张床、一张书桌,仅此而已;然后是单身宿舍楼的两间房,父亲用竹夹板隔成四小间;再之后就车库对面的平房,母亲也调到了厂子里,家里有菜园,还养了鸡鸭,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家;这个真正的家在遭过一次火灾后搬到了一个小山包上,房子很大,有院子,屋前还有一大片菜园,上大学那会儿,夫在放假期间常常搭数小时的车跑到我家房子对面的茅草丛里一站半天,只为能捕捉到出门倒垃圾或者摘菜的我的身影;再之后,家里住上了楼房,自己也不顾父母的反对与夫结婚,自立门户,父母嘴里一百个不情愿,最终还是把我们的孩子视若珍宝。    此刻,夕阳西沉,四围的山上蓑草披离,整个厂子都笼罩着一种别样的气息,我说不清是什么。夫与朋友们在继续觥筹交错,喧闹声仍然不能让我摆脱恍如隔世的感觉。是的,外面灯红酒绿,而这里,仍保留着独有的执著。    准备上车离开厂子时,小学同学徐看见我了,他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却想不起他的名字,只听说他妻子和他离婚不久也得癌症死掉了,他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难得他还记得我。我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右手:你好。他用很大的劲握着我的手,说:他们都说我是苕,我以前蛮好,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一直很好,真的一直都很好。夫递给了他两支烟,顺手将他拉开,徐眼里露出亮光,接过烟说:谢谢,你是好人。    坐上车,车子很快使驶离了厂区,身后的一切依然停在那里,而眼前,已是愈来愈繁华的城市,灯火辉煌,人流如织。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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