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冰棍 最后一根冰棍

时间:2019-12-27 10:32:55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午后不久,太阳正炙烤着大地,人们额头上的汗珠就像极速融化的冰棍直往下坠。藏身于高大的梧桐树上的知了拼命地叫着,和上那踩着单车卖冰棍男孩儿的吆喝声,搅醒了午睡人的好梦。我揉着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我在午梦中隐隐听到那熟悉的单车声,就知道这会儿我哥是进货卖冰棍去了。

  

  我家的村庄离小镇不远,顺着蜿蜒的小溪往外走,不到半个钟头就能看到热闹的街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哥用自己的积蓄,每隔那么三两天就会踩着单车去街上购进一箱冰棍,然后风风火火地猛地往回赶,生怕冰棍烊了不好卖。

  

  这一路毒辣的日光像粗大的铁链一样落在他黝黑的肌肤上,可他顾不得抹去满头的汗水,只是把头甩一甩,任由那些咸咸的液体自由跌落在毫无凉意的热风中。当然,他顾不及多看一眼路边树上的懒虫,也没工夫停顿下来听一会儿欢淌的清脆的溪水声。

  

  哥回来了,骑着咔咔作响的单车慢悠悠地绕着村庄吆喝:冰棒来了,卖冰棒咯邻居家的大黄狗嗅觉灵敏,第一个从家中溜了出来,默不作声地摇着长尾巴。矮坡下的小丫头,脸上沾满黄泥巴,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凑过来,情不自禁地舔着上下唇想看热闹。村里的痣哥、小明、小华、小花都出来了,有的摸着自己的小口袋,有的手头紧紧地揣着刚从大人那要来的五毛或者一块钱,有的可怜巴巴地只是过来围观瞧一瞧,有的干脆直接从灶房里拿出饭碗来准备盛冰棍。

  

  新鲜的冰棍从白色的塑料泡沫箱里出来,香蕉黄的,奶油白的,咖啡黑的,各色各样,样样都透着诱人的清凉和甜美。蹲坐在单车轮旁的大黄狗正喘着粗气,咧开大嘴,和大伙儿一样垂涎欲滴。舍得给零钱的大人远远地站在自家门口张望,满足地瞧着自己的孩子津津有味地拿着冰棍舔了又舔。

  

  伙伴们欢天喜地地赶上这一箱冰棍,争先恐后地比着谁买得多吃得多。可是每次总会剩下卖不出去的三根,像是和谁的一个约定一样,明知道卖不了那么多,我哥却还是要多进三根。

  

  卖完冰棍,熙熙攘攘的小伙伴们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等人全部散尽了,我哥就把单车放倒在梧桐树下,和我一起坐在大树下数钱,一遍又一遍,心头上跳动着无数喜悦。

  

  钱也数完了,还剩三根冰棍,我哥就分我一支,他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支,然后他对我说:钱放你口袋里,你把单车推回去,我去农田里给奶奶送冰棍。我心生馋念,满不高兴地推着单车往家走,心想最后那根冰棍无非就是融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有一次,我终于反抗他对我的安排了,我撅着嘴说: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我去给奶奶送冰棒!

  

  我哥没多说什么,只是揩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推着永久牌老单车一边回头告诉我:那你快点去,别把冰棒烊了!我如脱缰的小马驹欢快地朝村庄里层层叠叠的农田跑去,路上的灰尘被我踩出了一片,树上的知了偶尔往地面跌落下一只,毒辣的太阳在溪水里晃荡光着脚丫,享受着涌向全身的清凉,一步一步地淌过小溪就能在找到稻田里的奶奶。她站在斗笠下,远远地朝我微笑,一脸心疼地说:我的好崽儿,你怎么来了?我讨好卖乖地告诉她我替我哥来送冰棍的。

  

  奶奶骗我说:我牙疼不能吃,你赶快吃掉吧!我心想,难怪我哥每次都要自己来。许久以后才知道,我哥其实每次送冰棍给奶奶都要亲眼看着她把冰棍吃完,还一个劲地帮她干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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