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褚公祠] 褚公祠

时间:2019-12-10 10:31:42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导读】站在栏外凭吊一番后,沿河已华灯初上,我还想再探询一下洗笔池的遗迹,但岁月流转,沧海桑田,遗迹已无处可考,借问近处居民人家,有一老者指着一洼菜地对我说......

  认识褚公遂良,不是从他的《大唐三藏圣教序》、《雁塔圣教序》的雄伟碑文和《倪宽赞》的书法真迹中,因为我至今仍是一个书法的门外汉,只是在闲暇翻阅《唐史》的时候,知道他曾做过潭州都督,湘乡公干来时,常住感应寺,寺址就在今天湘乡的夏梓桥,也就是现在生活的地方。不意间和千年前的古代名臣、大书法家做了近邻,未免生出一份仰慕。初春的傍晚,一个人在涟水河边散步,便竭诚地去拜谒他的纪念祠堂——褚公祠。

  

  中国人总是喜欢在受人尊敬的先人故去后,用自认为最隆重的纪念方式,修建祠堂和庙宇表达敬意,当然也有给在生的人修建的,叫生祠,明代的宦官魏忠贤就曾让各地为自己广建生祠,但那不是人们的自愿,而是迫于权势和淫威。褚公潭州任后,宋人为了纪念这位南下的贬臣,就将感应寺改建成褚公祠。

  

  我轻轻走近祠堂,仿佛怕惊扰了它千年的梦。此刻夕阳的余辉已煺尽它最后的热情。褚祠如岁月深处垂暮的老人,破败的墙壁,班驳的瓦片,见证了千年历史的苍凉,和周围现代化的公寓在视觉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它静静地伫立于涟河岸边闹市的一隅,用沧桑的眼光打量着现代人热闹而忙碌的生活。几只倦归的夜鸟围绕祠外的老树盘旋,冲我轻啼几声算是招呼吧,周围便慢慢地归于岑寂,暮色四合之后,褚祠在夜色中更增添一份孤寂和落寞。祠堂属于文物保护单位,不能擅入,站在祠外,我抚摸着祠堂外简单的围栏,这是时光的分界线,把千年的往事与现代的喧嚣分割开来。围栏内,记载着这样的历史:大唐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年),唐太宗驾崩,高宗即位,欲废王皇后,立武昭仪(即武则天)为皇后,遂良竭力反对废立,长跪圣殿苦谏,乃至磕得头破血流,然而圣意已决,褚公由此被贬为潭州都督。由那一刻开始,一代名臣兼大书法家褚遂良便由京畿重臣来到偏远的荆楚之地。对于历史,我无意针贬,或许这样的一个贬谪,在政治上也许并不公平,作为顾命大臣的褚公对高宗皇帝不妥之处实行谏议,只是在行使自己忠臣良相的职责而已,而这样的贬谪,对于褚公书法造诣的精进却是幸运的,如果再夹带着一点私心,便以为对湘乡这块土地也是幸运的,否则的话,我们便无缘与一位大书法家的邂逅了。

  

  历史的是是非非,交由历史去评说也罢。作为政治上的褚公,纵使曾经位高权重,在峨冠博带零落成泥之后,也与今人干系不大,倒是一杆羊毫写下的方块字,却至今墨香千年,温暖人心。由是我猜测,古代文人艺术上的成就是不是与仕途的晋降成反比呢,仕途越是挫折,艺术上的成就越高,诗文者如苏东坡,书法者如褚遂良,难道这仅仅是偶然?从朝廷重臣到边远谪臣,从热闹到孤独,其中的落差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需要一种精神的平衡,无疑,对于褚公,只有书法,这一曾经仕途上的敲门砖,并让他藉此辉煌过的艺术,(史载:褚遂良因书法而由魏征引荐给唐太宗,并成为太宗皇帝身边重要的书法鉴赏家,由此深得太宗赏识并逐渐参与朝廷政事,由起居郎累迁至尚书右仆射)在现今铅华即将洗净的时候,仍能够抚慰他心灵的落寞,带他走出精神的泥沼,只是再也不必以书法来取悦皇帝,再也不必以书法来博取俗名,艺术终于回归到它本真的状态。环境的孤独是艺术激情的催化剂啊,于是,我们的书法家在艺术上终于能够更加心无杂念,我甚至这样想象着,每天处理完必要的政务后,褚公便把自己关在斗室之内,然后把神也凝了,把气也定了,让羊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开出黑色文字的花朵,心中是那么静谧而安详,而千里之外的长安,此刻或许仍是一派歌舞升平的虚浮。孤独的代价换来的是艺术上的精进,当把门前池塘的一泓清水染成了一个墨池后,褚公书法由此终成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留下碑刻《大唐三藏圣教序》、《伊阙佛龛记》、《孟法师碑》、《房玄龄碑》、《雁塔圣教序》,墨迹《倪宽赞》等传世佳作,而反观同一时代威加海内的女皇武则天,却空余一块无字的墓碑任后人评说。

  

  站在栏外凭吊一番后,沿河已华灯初上,我还想再探询一下洗笔池的遗迹,但岁月流转,沧海桑田,遗迹已无处可考,借问近处居民人家,有一老者指着一洼菜地对我说,听人说就是这个地方吧。我摇头苦笑,不知这是否与文物保护单位相称?褚公的魂魄在某夜归来,是否还认得眼前的旧地?又是否知道,一个于书法毫无瓜葛的普通人,在他孤独的祠堂前曾经孤独地凭吊过?

【责任编辑: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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