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玫瑰花
文/安磊 夜色张开了硕大的翅膀，笼罩着这个古老的小城。街上的路灯亮了，像小城朦胧的眼睛。街边的店铺里灯火辉煌，逛街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小城里人们的夜生活也由此拉开了帷幕。 烧烤摊儿把整条街道搞得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味儿。师傅们像作法一样，在烟雾中时隐时现，不一会儿美味可口的烧烤便呈现在你的面前。餐桌旁坐满了男男女女，他们有的狼吞虎咽，有的细细品味，还有的在不耐烦地等待着 德克士、肯德基的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透过玻璃门望去，里面几乎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女，有的面对面坐着说悄悄话，有的忧郁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还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幕 广场上也很热闹。小孩子们在家长的看护下玩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年轻人有的玩台球，有的玩打靶，玩得不亦说乎。老女人们则在音乐的伴奏下，迈开步子，跳着广场舞。 这些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些似乎都和他无关。他身上背着双肩包，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他从哪里来？没有人过问！他要到那里去？也没有人知道！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虽然他平时从来不吸烟，但是今天他吸了。他身上也有刺鼻的酒味儿，虽然他向来很少喝酒，但是今天他喝了，好像喝的还不少。他为什么这样呢？没有人知道！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都各回各家了吧。他依旧在街上一摇一晃地走着，向小城北边去了。小城的北边是一条河，他晚上到那里干什么呢？滨河的路灯光线暗淡，像没有睡醒的眼睛。这是一条很宽的河，这也是一条他比较熟悉的河，他读高中的时候偶尔和同学一起去河边玩。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这次是在晚上他一个人去这河边的。 这条河是美丽的，曾是小城八景之一。有诗为证： 隐隐青山爱戴烟，太清仙境尚依然。 虎头雪迹迷惟叟，涡口风帆失钓船。 春暖长林莺乱枝，秋高龙井月孤圆。 行人漫问洛河渡，明道残碑不记年。 涡口风帆失钓船之句说的就是这条河当年的繁华景象，如今都成往事了。钓船不知何处去，船家渔火变霓虹，连接两岸的渡船也被钢筋水泥结构的大桥取而代之了。 他站在桥上，手扶着冰冷的栏杆。风迎面吹来，轻柔中带有寒意。天空中有星光在飘荡，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慢慢向大桥的方向飘过来。有的掠过大桥消失在视野中，有的没有飞到大桥就坠入了水里。这不是星光，这是孔明灯，浪漫的人美其名曰许愿灯。今天是情人节，这许愿灯或许是情侣们放飞的，寄托着他们美好的愿望。 风有点猛了，此时他也清醒了许多，走吧？不要傻傻地在桥上站着了。他从桥上走下来，沿着河岸徜徉。河岸上有很多垃圾，也不知道是哪些无良的市民倒的。在一堆垃圾旁隐约传来了熟悉的旋律，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仔细聆听，是《生日快乐》歌。是的，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啊？他或许忘了，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他没有忘！他怎能忘记？他好奇这垃圾堆里怎么会有歌声呢？ 他蹲下去不断地把垃圾扒开，歌声越来越清晰了，最后发现是一束玫瑰花。拨开玫瑰花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喇叭，不停地唱着《生日快乐》歌，上面还散发着清幽的蛋糕香。他心中无名地酸酸的，视野也模糊了。这到底是谁遗弃的玫瑰花呢？这可是寄托有爱情的玫瑰花啊！到底也没有摆脱被遗弃的命运。玫瑰，被赋予了爱情的玫瑰，在开放的一刹那就注定了要凋谢；玫瑰，被赋予了爱情的玫瑰，在送出的一瞬间就注定了要被遗弃。 他站起身来，对着天空打了个喷嚏。走了，离开了被人遗弃的玫瑰花，生日快乐歌也越来越远了，这一刻他走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去哪里？没有人知道！ 2013/9/6于卫真国际A座701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