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笔记】 一个人的村庄第一辑读书笔记

时间:2019-12-03 10:25:05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阅 读 村 庄

村庄的历史,源自民间流传的一首妇孺皆知的民谣:

要问老家在哪住

山西洪洞大槐树

祖宗老家叫什么

大槐树上老鸹窝

追根溯源,这首民谣的缘由,即元末明初降临到冀鲁豫中平原的兵灾之祸。于是齐鲁大地冤魂屈鬼;阴风猎,哀鸿遍野;人口锐减,耕地荒芜。于是中原大地扮演了一幕黎民大迁徙的悲剧。

冀鲁豫平原移民的主要来源是尧都山西平阳府,今临汾地区。平阳府洪洞县有一广济寺,广济寺里有一大株大槐树。拜读李存葆先生的《祖槐》,字里行间看到尧都的先民们在官兵的逼迫下背井离乡,抛家弃亲,踏上迁徙征途的时候,肝肠寸断,泪如泉涌,悲声不绝。一步一回首,三步一滞留。广济寺古槐上的老鸹窝便永远刻在他们的心灵里了。

村庄的古老,如黄河之水,从古流到今。时间的流水,一次次地冲刷,村庄的街面、房屋、树木和静默不动的石头,日积月累,终于淘尽了一切污浊的东西。含泪离开故土的村民,历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后,心若止水。财物、农具、粮食,随意放置在某个地方,画个圆圈圈起来,或用石头、坷垃作个标记,就不会被别人取走,不像现在这样,丢失东西是常有的事,家家户户争着安装防盗门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最原始、最单纯的流行语。历史的皱纹在求生存的前提下被村民们不断清除、涂抹,在大地上留下十分短暂而模糊的时代印痕。数千年来,在数不清的年月里,村民们本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地球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刀耕火种,生息繁衍,薪火相传。偶尔,也有些叛逆的村民揭竿而起,抗拒着亘古不变的生存规则,弱者向强者挑战,以卵击石,结局只能是妥协、失败、死亡。于是,辽阔的大地上演了一场场或鸟尽弓藏或饮恨乌江的历史悲剧。

当史书的页码翻倒20世纪时,中华大地正是几千年来未有之变局。村民在共产党的星火燎原中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于是,在盲从与理性的整合聚集中爆发出沉积几千年的熔岩,一举推翻了压在头上的大山,随着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庄严宣告,缔造了一个全新的中国,村民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形式上的解脱并没有触及深处的隐痛,极端年月的彻底革命暴露的农村支配城市的脆弱与无力。历史证明:村庄走过的道路遗留下一丝茫然与失落,总的格局终归是上升的、前进的。

改革开放自城市一角蔓延开来,村庄没有喘息、思考、缓和的机会就无所适从地接受了现实文化的冲击、教化。古老单纯的画圆圈式的道德规范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而逐渐消散,村庄里一些骚动不安的年轻受教者开始一次次铤而走险。历史的教训让他们明白向强者的征伐只能是一条不归路,只有向更弱者劫掠,才能成就强者的姿态,获得非法的合理性。他们的生存策略得到了村庄城堡管理者的限制与惩罚,年轻受教者道貌岸然的强大,寻求新的生活之路,于是,在经历四处碰壁、痛定思定后,他们背起行囊,远走他乡,四处流浪。

膨胀的欲望激发出肆无忌惮的消费时,竟引起许多城里人的欢呼,双方在一唱一和中居然炮制出一派歌舞升平、欢乐祥和的大好局面,像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弱势群体怨天恨地、求告无门的痛苦,呈现着诗意的浪漫和晶莹,在天壤的差别中彰显着变局里短暂的统一。它竟然被世俗所认可。

改革开放二十余年,村庄确实进步了。满足温饱的村民开始觉醒了,开始关注自身的命运了,他们开始绿化废弃的家园,他们开始明白往日愚昧、悲剧发生的真正根源,他们开始明白没有真正合法地位的支撑,一切的拥有只是一个随时可以化为乌有的变数,于是就有了来自最底层的呼声。遗憾的是庙堂太高、江湖太远,而这两者之间又缺乏一个绿色通道,使下情不能上达,这一终极命题的决策也似乎被悬置在一个神圣的殿堂,一群博古通今的学者们无休无止地讨论着村庄的生存趋向。

村庄由几千年的忍耐到几百年的渴求,到今天的关注,真正的质变还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的路途上依稀可见的灯火,那就是村庄的希望。 村庄的年轮

村庄有年轮吗?我说是有的,不信,你看:立在村中央的石碑,就是最好的证明,碑上的文字,风蚀刀刻,有的清晰可辨,有的模糊不清。老屋上卸下来的石窗户,那是什么?是祖辈们留下的一件件工艺品。石狮石马,依然立村庄的暗处,证明它们的历史价值。秦砖汉瓦,依然牢牢地扣在屋顶上,下雨天发着绿色的光,证明它们生活在一个洁净的空间。

一条街,就有几百年的历史,人们从遥远的地方来,或受欺辱,或挨饿,或躲避天灾人祸,流落异乡。一根扁担,一个肩膀,一个家。漂泊、流浪、乞讨没有定所,没有根基。有家,才有根。扎下根,生息繁衍,一代一代,几十年,几百年,一个街道形成了,一个家族形成了,一个民族形成了。一条街道,就是一部历史,就是一部我们读不完的史书。

一个胡同,生活着一个家族。那也是一个地方的缩影。

我生活的村庄,是一个山村,房屋面山而居,合围而成一个村庄。几百年的历史,也有几百年的故事。岁月沧桑,演绎着一代又一代人生生不息的村庄发展史。

饥荒的年代,人们同样挨饿,集体的年代,人们同样挣工分过日子,分粮食的时候,人们拿着小布袋,领自家的粮食,小麦分得最少的年份,是用碗量着分的,人们成年吃不上白面,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的就是上好人家,地瓜面的汤经常喝,喝得人们胃酸,不过,人们的心,是纯正的,集体的东西,从来丝毫无损的。

村庄的另一番景象是田地间的坟墓,那是逝去的村庄,是老去的村庄。

秋末,田间一片空旷,一个个坟墓,排列在土地之上,像一个个大小不等的馒头,逝去的老人,那是你们的家。一个家族,一片墓地,就像一个家族生活在一个特定的区域一样,按着长幼的辈分,长眠于地下。

面对我们家族的墓地,我清楚地看出家族的发展、生息及繁衍,确认出一代代的生活状况,祖父的故事,他的面影依稀可见,而曾祖、高祖的面影就无从知道了,他们的离我们久远,是岁月的时光,载我们离开他们的那段难忘记忆,只能清数大小的坟头,来追忆他们的过去。坟地就是一棵倒下的树,面对坟墓,可以清楚地看出家族的兴旺,其实,坟地是离不开树木的,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老坟地有郁郁葱葱的柏树,一棵紧挨着一棵,密密麻麻,树上的鸟儿,整日鸣叫不停,獾也是丛林的主要动物之一,它们穴居在坟墓里,出没在坟墓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穴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它们是坟地的另一个家族。它们的皮毛珍贵,獾油也是治疗烫伤的良药。而獾更是难得一见了,或许坟墓也不适合它们生活了。坟墓是躺着的树,是树的另一种显象,是暗自生长的树,树木茂盛,家族兴旺。2003年4月,山东教育社在曲阜杏坛宾馆召开中学生记者站会议,我有幸参加,会后我们游览三孔,我真正认识孔林面积的庞大,树种的繁多,几千种树木,我大开眼界,各种各样的树木,生长偌大的孔林。我们可以看到:高大的乔木,低矮的藤本植物,互相缠绕,互相依附,一同生长,也像一个家族在生活着,孔氏家族,七十余代孙,遍及世界各地,生息繁衍几千年,一点不为奇怪了。

我们老坟地的柏树,是后来被伐倒的,那时,我已记事,一棵一棵倒在地上,家族之间分配,几家人分到几棵,后来,就没有见过,坟地的树木了,现在我们家的坟地,在一小河沟的西侧,一块尚好的田地里,只是小河沟多年不见水流了,风先生说,如果常年水流不断,坟地风水会最好,不过,如今也可以,至少每年也能考上一、两个本科生,算是有出息,也是坟地里冒青烟了,说也奇怪,我们的家族近几年,考上的学生确实也不少,村西边的人都说我们家族的坟地占了好风水。国家干部、医生、教师、工程师、火车司机一应具有。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着,努力着,他们远离家乡,生活在各自的城市里,那里有他们的新家,有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那片土地上有他们扎下的深根,一棵生命之树,已经在那方土地上根深叶茂,或许,那是村庄根的延续,生命的血脉,血脉的弹性,血脉的硬度,血脉的扩张,血脉的延伸,都在城市升高,增长,延伸,拓展

他们是村庄的种子,是村庄的希望。种子是飞扬的,种子是飘浮的,而种子是实实在在的,是沉甸甸的,是颗粒饱满的。落地生根,自然而然。

村庄老了,种子是新鲜的,是鲜活的,是富有生机和活力的。

一块石碑,一块汉瓦,昭示着村庄的久远,老屋是历史的表现,也是古迹的保存。村庄老了,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村庄中心那样,老屋拆了,新的房屋,在村的周围拔地而起,村庄成了空心村,大量的土地被占用,大量的山坡地闲置下来,瓦砾、石块,散乱地、杂乱无章地散满山坡,树木是少有的,有一点超前意识的人们,栽上几棵树,护上那裸露的山坡。村庄是不能和树木分离的,有树木的地方,必定要有村庄,人是一会儿也不能离开树木的,我想是这样的,生活的世界,到处都应是树木郁郁葱葱,一片繁茂。那里鸟鸣婉转,动物出没,是一片安祥、和谐的世界。

老去的人,生活在墓地,在农村,墓地多数没有树木了,连最起码的柏树也没有了,只有孤伶伶的坟墓,一片丛莽的野草,一把黄土,好凄凉啊。

村庄的源头,村庄的河源。我们的祖先,居住在村庄的中心地带,你们从不同的方向来,你们带来不同的风俗,你们带来不同的文化。村庄因你们而古老,村庄因你们而辉煌,村庄因你们而灿烂。一条街,一个胡同,一间老屋,一个老人,一个故事,一个传统,一个爱的传说,一个恨的演变汇聚成一个村庄。

一个村庄,一棵大树,一棵曾令多少忘不了的祖槐,牵动多少人的心。树木就是村庄的象征,枝丫是村庄的发展。

树高千尺,根扎大地。根系延伸,树木的茂盛。走出去的村里人,生活在别人的城市里,他们的根在生养他们的村庄,他们在城市里工作、学习,那里也有他们的事业,有他们的梦想,有他们的明天,他们日夜穿行在城里,血管里流淌着村庄人的血,他们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生活规律,或多或少的烙印着村庄人的习惯,他们或许内心里想学城里人的生活样式,总是别扭的进行着不协调生活影子。是村庄的根,牢固地抓住了他们的心,身体可以走出千万里,梦想也可以更美好。那只是生活在别人的美梦里。别人的巢穴,熟悉而又陌生,温馨而又悲凉,那总不是自己的村庄,自己的梦,自己的梦想在何方?

其实,生活在城市的新一代人,那是村庄的希望,即使生活在别人的城市,那也是村庄的新鲜血液,血脉里流淌的源源不断的血液,那也是村庄新的年轮,这年轮的圆圈愈大,村庄的根系愈是发达,村庄,这棵大树就会更加根深叶茂。

对于一个村庄是这样,一个家族是这样,一个民族是这样,一个国家也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村庄的细节

村庄是人类生活画面的缩影。村庄的意义就在于:一个生命消亡,一个生命诞生,冬春交替,岁月更迭,一个进来,一个出去,村庄是流动的,是生息繁衍的,是薪火相传的。

记忆朦胧的年月,村里的一个老人走了。一个炎热的六月,一个黑色的棺木,一具尸体从薄薄棺木的缝隙间渗出殷红的血水,发出难闻的腥臭味,人们疯狂似的掩埋老人,一个生命结束了。

那年月,人们不知老人患什么病而去的,感到神秘,朦胧知道的是喉咙病,生命在七八个月内突然消失。后来,知道这病是食道癌,那时,老人已去世十余年了。现在我们对癌症感到不神秘不可怕了,得这病的人多起来了,不知是人本身的原因,还是生活饮食的因素,总而言之,感觉到吃饭不适时,病症就有三四个月了,以后的日子,滴水难进,疼痛难忍。百日后,一个鲜活的生命就画上了句号。

至今没想到,老人去世三十年后,胃癌、食道癌、皮肤癌、肠癌成了今天危害人类生命的杀手之一。

时至今日,本族的爷爷,邻居的伯母,癌症正困扰着他们,病痛正折磨着他们,他们的生命在一天天的锐减。他们身体里的癌仍然在噬咬他们,而他们的心灵也正被一种忧虑所困扰着。他们是可怜的一族,他们是痛苦的一分子。癌症、艾滋病、非典、禽流感恶浪似的向人类一次次的袭来,危及人类脆弱的生命。

生命是这样的孤单、无助,需要抚慰。从根本上讲,它好像无法自己掌控自己,更无法自己改变自己。我们看见一棵树夏天长叶,冬天落叶。其实并不是树自己在做工,而是季节在借助它做工而已。

愚昧、贫穷、落后,是村庄的恶性肿瘤。交替轮换腐蚀村庄,叩击其纯洁的心灵。愚昧带来落后,落后带来贫穷,贫穷带来愚昧,无休止地轮回,无休止地固守着愚昧的折磨,落后的打击,贫穷的羁绊。唢呐声声,悲惨、凄凉、哀婉,那是老人离开人世的最壮观的一幕。年年是哀乐,岁岁是凄惨。儿女的婚事,成了村民头痛的大事。青年人是村庄的新生代,生息、繁衍是村庄生命的延续,也是村庄的希望。婚姻是村庄生命的载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婚姻的主题。村庄闭塞,梧桐树上落不下金凤凰。老人们烦恼、忧愁,而后,想到计策:换亲,爱操心的人,联合几家(三家以上)的青年、姑娘,转换成夫妻,婚姻的事解决了,青年找到媳妇,姑娘找到丈夫,几家相互来往,相互成了亲戚,村民高兴了,舒展的愁容笑成了莲花。

婚后不和谐的生活,是以后暴露出来的,年龄的差异,性格的不同,感情的不合,都在生活中出现了。青年们互相有暗恋的对象,却阴差阳错的结合,他们心里有了疙瘩,勉强结合,勉强嫁人,勉强生活,同床异梦,同梦异床,心里相互演绎一幕幕悲剧。为了家庭,为了兄长,为了父母,心里暗暗吞食苦果,时间,有时为悲剧提供宝贵的素材和表演时机,怨恨,有时也悲剧的表演手段。漂亮的女孩,嫁上或大或丑或残或嫉或呆的男人,心里的悲愤、怨恨会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她们铤而走险,扮演着悲剧的主角,完整美好的家庭,一夜间变成残缺。换亲的悲剧,在十里八乡屡屡上演,唤醒沉睡的村民。不愿成为悲剧牺牲品的男子,背起行囊,远离家乡,出门打工流浪,走出乡村,心里豁然开朗,凭着自己的手艺,南下安徽、广东,北上省城济南,靠自己的一双手,混一口饭吃,日久天长,不但吃饱饭,而且手头有了余钱。渐渐地腰包鼓了起来,这时,开始往家里寄钱,村里的青年男人,不再守住乡村,纷纷出外打工挣钱,先是男子汉,尔后是女孩子,男的干体力活,女的干技术活,一人一个门路,一人一个生财之道。

中学毕业的、辍学的,成了打工的大军,村庄有了出出进进的汽车,有了奇装异服的孩子,节假日,乡村的大街上,有了男孩和女孩双双手牵手并行走在街上,引来的是老人们一双双羡慕的眼神,大龄青年,这时按奈不住内心的骚动,带起积存的钱,南下四川、云南、贵州等边远山区,走上讨媳妇的漫漫征途,出走几个月,和人贩子反复交涉,花费几千甚至几万元,最终讨得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妙妻子,对大龄青年来说,是非常美的事情,他们做梦没想到这辈子,能娶上妻子,而今居然成了现实。那时,我也第一次听说:人居然和牲畜一样可以买卖。这是社会的悲哀,也是人类的悲哀。更有甚者,精明者买卖成功,顺理成章,憨厚者,上当受骗。精明者愈显聪明,憨厚者愈显愚钝。花上几千元,不见人影的也不计其数。一个家庭,几年辛辛苦苦劳动的余钱,都化为肥皂泡,一一破灭。

村民觉醒了,为了生存,不再固守土地,农闲时节,开始做活挣钱,正正当当的生存。精明的女人,也开始会用漂亮的脸蛋,勾引不安分的男人,换取生活的钱物,那是她们为了生活的更滋润;懒惰的男人,也开始夜里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不花费力气就可以养活妻儿,外出打工的女孩也开始大笔大笔的往家里汇钱,那是肉体劳动所得,小蜜、二奶、三陪女融入村民的耳朵,他们也见怪不怪,或许他们早从电视画面上接受了这一事实。

同样的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当然,也会有不同的人生。

同样两个经商的人,一个下海十几年,风雨漂泊,不见其腰缠万贯,最终仍回家乡和妻子一起过日子,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另一个,南下深圳经营酒店,不几年就发了大财,在家乡的城里买下了两处楼房,令我们的村民们刮目相看。

同样的两兄弟,一个踏实求学,勤奋苦读,十余年后,夫妻双双头戴博士帽,荣归故里。另一个及早辍学在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几年后,走进监狱。

村民头脑清醒了,吃苦受累,供子女求学,高额的学费,压不弯腰,子女成才,他们尝到了甜头,看到了希望,知识改变命运,在我们村庄一次次被成才的孩子们所证实。缺少知识,没有技术,只靠出卖劳动力的人,只是打工队伍的主力军,是弱智群体,不容易被人们所接纳。省城开山的劳动力,面对城市的日益发展,自然环境的改善,人们环境意识的提高,及早地切断了他们的财路,打碎了他们的饭碗,击碎了他们发财的美好梦想。面对城市建筑的日益增高,他们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人生的艰难。

村庄仍旧是原来的村庄,外出的村民,陆续回归村里,少数不安分的青年人,仍像无头的苍蝇,在外面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不见有正经的职业,节假日,偶尔回家,往往是一头黄发或红发,乍一看,像个洋人,仔细一看,仍是邻居家辍学的三小子,不是洋鬼子,而是个假洋鬼子,好在他血管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女孩是假金发女郎的也不少,只是仍保留着黄色的皮肤,她的骨子里也在流着炎黄子孙的血,形成血脉里独有的风景,也是村庄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面对这些,我心里曾暗暗想过许多次。这就是当今村庄的细节吗?

村庄的疼痛

村庄的疼痛是无声无息的,村庄的疼痛是刻骨铭心的。

——题记

村庄的六月,热烈而急促,玉米拔节,瓜藤贴着地面匍匐前进。芝麻花一朵挨着一朵往顶端攀登。农家的丝瓜,也不甘示弱,瓜藤贴着院墙攀到墙顶,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丝瓜,就结一个丝瓜,没有人在乎结果多少,而在乎一片绿荫。

农家的丝瓜常常地低垂着,风吹而过,丝瓜摇摇摆摆,像整齐的女子做健美操。嫩绿的丝瓜,顶着黄花,隐藏在稀疏的瓜藤间。

正是有这嫩绿的丝瓜,农人就有了做菜、做汤的绿色食品。我的邻居,一位妇女在雨天登上梯子,想摘丝瓜,或是做菜,或是做汤,不慎,她从梯子上摔下来,左脚脖的骨头摔断了,就在一念之间,就为摘丝瓜,做菜或做汤,就这么简单的一点事。她疼痛的日子开始延续了。

出租车,一趟又一趟,去滕州的李店骨伤医院,不留,转院去我市医院,住下了,接着是,家里人去医院,送钱送物,一切无声无息,出租车来回周转,家人脸上挂着阴云。妇女的丈夫在外打工,没有手机,自然没有音讯。家人团团转,四处打听一起外出的人,毫无结果。临近收秋,打工多半回家,只有能出苦力的在外拼命。

实在没有办法,就派人去找,过了两天,妇女的丈夫来了,一脸的愁容,背着一个大包回到家,明天就要去医院交医药费,后话听说,要一万多元,对于一个打工族来说,一年勒紧裤腰带挣钱,挣到五千元,就知足了。对于一个打工族来说,一年勒紧脖颈挣钱,五千元,一个家庭,一年所有的开支,全押在这五千元之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止是一百天。在她摔下几个月后的一天,有人问起她的小孩,他妈妈的情况,回答是:妈妈扶着板凳能下床了。平淡的回答,而背后隐藏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据听说:明年那妇女,还要去医院开刀,再受一次痛苦,取出脚脖子里的钢板,一年不能大动,对于一个正常行走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痛苦。

一根丝瓜,带来一生的痛苦。一根丝瓜,刻下一生的记忆。

村庄的疼痛,回归暂时的终结,而新的疼痛,又在另一侧暗道里汩汩奔流。

村庄疼痛的日子,若找不到祸患的根源。疼痛总是潜伏在村庄的阴暗处,一旦爆发,就不可防。

今年秋季,我的近邻,下坡用小手扶拖拉机铙地,其实,就一点地头。可是他刚一入地边,机器就翻在地边的小沟里,机器照样飞速运行,他的大腿根部飞进两个钢片。不一会,就听见急救车完了—完了—完了的从西往出事地点飞去。

我是亲眼看见他开着手扶过去的,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家出事故,消息传遍一个村庄,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直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邻居的形象描述,我不寒而栗,我坐卧不安。

两个钢片深深地插入大腿根部,其疼痛不言而喻。

本来是一块小地头,非要用手扶拖拉机来完成,实际上,用镢刨不多久就可以完成。人的懒惰性在作怪。四川汶川地震,我们不可预防,那像这样的事情,总可以小心完成的。

村庄就在疼痛中成长,在流血的记忆中醒悟。

类似的事件,在村庄的记忆中,刻下道道的皱纹。打麦机切去王二六的一只手臂,旧式磨面机的皮带切断陈春的一条右腿,旧式的铡刀切去孟广斌的手指,铁耙剐破李三的脚趾头疼痛在无声无息中延伸。

我曾想:手臂与手臂、手指与手指对接连成直线,那长度,该有多长。

肉体的疼痛,沾着血,带着肉,挂着汗,能不疼痛?

精神的疼痛,饱含着泪水,浸透着煎熬,经历着磨难,能不疼痛?

村庄的疼痛在于:在疼痛的日子里不懂得疼痛,而懂得疼痛的时候却失去了机会。

是啊。我们该记住的要记住,该遗忘的要遗忘。一个人是这样,一个家庭是这样,一个村庄是这样,一个民族也是这样,一个国家也是这样,整个人类也是这样。

一个人记不得疼痛,那是一个愚蠢的人;一个家庭记不得疼痛,那是一个愚昧的家庭;一个村庄记不得疼痛,那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村庄;一个民族记不得疼痛,那是一个没有脊梁的民族;一个国家记不得疼痛,那是一个野蛮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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