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库车(九章)] 大库车

时间:2019-09-09 10:24:16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风涌石窟,剑逼烽火,无数场战役,在库车下播。种下硝烟,长出和平,种下悲壮,长出欢歌。

  谁把苍茫的岁月,悉心临摹,添一笔惊雷,再添一笔瑞雪,还有一场小声小声的雨,遗漏在两万平米米的画布。

  青草还是2000年前的青草,风再疾,仍然更改不了春天的容貌。

  旧时的龟兹,燎原一片神火,吞噬传说中的万倾绿色,盐水沟是一条长长的泪腺。谁听见晚年的解忧公主,思乡的心情?

  盛装的新娘,跟着运送鲜花与葡萄的马车。摘完葡萄的少女,正在小龙池里浣洗笑容,鹰笛灌溉着少女的心野,那是谁,策马在塔里木河左岸的草原?

  如今的烽火台,是游客深入库车的坐标,晨曦里它亮起神性的光芒。

  距乌鲁木齐739公里,与我相距,只有两行诗。

  

  二、克孜尔千佛洞

  洞藏的历史,比酒更烈。风可以略去洞的存在,记忆总也抹不掉历史的尘烟。

  素裹的仙女,舞蹈了几个世纪,宽展的衣袖,挥动成比天还高的白云。没有署名的画,神仙曾拿去拍卖,牛羊安祥,人民安居,就是天空,也只有鸟的飞翔。略去了战争的马嘶,乱射的箭镞,也略去皇权与富贵,胭脂与丽衣。

  数滴水珠,可以证明,三世纪,这里曾经的群族与派系,为恨纷争的毒咒,因爱所生的颂辞。

  236个窟,或许都有其主,支提窟供僧徒礼佛观像,毗诃罗窟有僧徒居住和坐禅

  5000平方米的壁画,笔笔泄露佛传、因缘和本生。添着山水,画出的佛,总也有生活的阴影。

  阴气上升,化为春风一缕。

  

  三、克孜尕哈烽火台

  离我现在的位置,是2000年。走近,却要越过成堆的甲骨,散乱的竹简。这一簇烟火,谁添加了狼龚,烟便直成剑。现代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体会克孜尕哈烽火台疾驰的军情。

  汉宣帝年间的烈马,是否还在库车县城以西的草地上狂奔?

  被风驱逐的沙粒,制造出两千年前的一场战役的声势。

  屯垦戍边的中原战士,在龟兹神密魔咒里,忘了长安的元宵与农事。常公的大印,又在何处落下军令?

  其实是一条烈火引燃的线索,竹报平安,还有谁,落下千年的伤感。

  常公的政绩,不是守住烽火台报一声平安,而是把心种在库车,把爱种在库车。

  巫师指手对天,国王俯首称是。毒蝎蜇死的公主,在一个苹果里含冤。

  烽烟睡在历史的陈迹里,我闻到距今2000的味道。天子举起烽火,各地诸侯又在哪里?

  这样的信息,沿用至清朝,烽火台再高,却不敌八国联军洋枪洋炮。

  我想跟上一簇簇狼烟,去看孔雀河上的曼妙舞姿。玉门关外,飞沙走石曾是历史的沧海。

  

  四、龟兹国

  遍地的乐谱,被残阳浏览,树上结着世纪的咳嗽。狼嚎一声,也会有细细的黄砂,跟着起舞。

  一座古城,被月光晒破了皮,阡陌纵横的街道,密植着西出阳光的马蹄。

  库车县城以西两公里的皮朗村,树打起了磕睡,河消逝在孔雀的尾巴,水奔流在残简。怎么努力地想啊,都无法与汉唐联上姻亲。

  佩剑,还悬在都护府的正殿。大漠冷月,照过夜读兵书的班超。

  无论多高的城墙,都被时光踏成泥,无论多长的战役,也只不过是一缕叹息。夯土的歌声,我还听见。城垛里反弹琵琶的少女,鹰笛轻吹的高士。

  石头作证,人类在这里,慢长的进步。彩陶盛过新鲜的瓜果,骨器夺过笑里藏刀。君王按时上朝吗?签批一下就可以打开城门,汉王的铜件与五铢钱,冒着寒冬,想犒劳三军。

  龟兹小钱算是地方粮票,现在还可以使用它,只能打开记忆的门店。

  

  五、雅丹

  魔鬼身躯,是神的附体。天下的色彩,全在它身上合理搭配。睡着,风殷勤地给它擦拭肌肤,醒来,大地呈现一片瑰丽的梦。

  你所有的想象,可以在这里展开,厚度很高的神密,在夜晚被野狼破解。

  无法近身的红柳,只能在岸上遥望,盐水沟流了千年,还有什么让它继续忧伤?佛寺金塔,通身燃起灿烂的佛光,其实只是记忆的虚拟。

  孤烟立定,象佩剑的将军,用和平解决战争,用战争得到和平。万马奔腾,神龙腾飞,巨鹰展翅、海龟翘首

  山峰突起,举首是苍茫的空阔,石林错落,披上赤橙黄绿的光影。所谓天堂,或许就是这等模样。你是谁,置身雅丹地貌,众神也为你叩首。

  石笋,不等雨后便开始拥挤,石柱,没有谁立却立得顶天。石花,没有香味的模具,石蛋,只能孵出无尽的传奇。天生桥,为尘世的情人牵手,风动石,其实是朵落在地上的云。

  崖穴,是神鸟的故居,曲折深邃,光阴在此蜿蜒。

  

  六、鸠摩罗什

  语言搭桥,横渡阴阳两隔的光阴。

  《阿毗昙》翻到结尾,一扇门才轻轻开启。《增一阿含》字字莲香,痛苦是俗世的负担,会在纯粹的经声中渐渐化解。

  曾随母到温宿国,赢了一场著名的辩论。归来,实际是真正的离开。离开一朵花,一缕泥味,离开曼坨玲轻轻弹奏,俗世的牵挂。

  佛法无边,他归来,又步入龟兹新寺,在《十诵律》面前,寻找普渡众生的左岸。

  放光的经文,是他通达大成的路。哪怕是洪水猛兽。

  凉州18年,孜孜不倦地学习汉语文,用长安的书香滋润人生。

  译出经典35部,300余卷,真经万言,洒下红尘。5000高徒,是佛的路,山高水远,抵御得了万千恶风。

  在长安逍遥园,他拥有完整的梦离去,那年70岁。

  

  七、森木塞姆石窟

  有鸟曾把这里当作故乡,水绘的美景,就是真实的表情。

  一场讨会激烈的盛会,还在开着,那温婉的表情,被粗糙的线条一一挟持。

  有人想飞天,有人想入地,真理在沃土里,也不一定长出参天大树,飞天者的衣袂,总是挂拉着地上的事情。

  飞翔的箭,神轻轻一挡,就变成一颗善心,回头的鹿,变成一朵睡莲。

  也许是一队疲惫的军队,躲藏的洞穴,也许是神的牛羊,牧归的家园。

  也许是众神的画,添一笔大漠雄伟作基调,再添阴柔的月光,作为画的表情。

  关于它的历史,一位克尔希村的老人记着,老人比杨树还老,传说是乱象的沙,众说纷纭。

  谁给石窟群按位置划区。市井一样的布局,也许是2000年前的繁荣街场。蜜香的瓜果,醉人的葡萄酒,异域的经书,在历史的进程中,完成等价交换。

  寺庙的遗址还在,暮鼓落荒而逃。

  我站在11号大像窟前,低头吃草的牛羊,就是神的儿女。

  跪着吃奶的羊羔,不打算与我相遇。我抬起头,整个洞穴充满母性。

  

  八、天山大峡谷

  鹰狠下心,飞下去,谷底有回声,就是历史。

  一定有江或河,在谷底急流,铺天盖地的声音,比乌云还密。

  怪石被风浣洗,越生怪相;悬崖被月光泡过,越生险奇。仿佛有万千兵马,进入峡谷,有人听见,午夜的谷底,有疲倦的步履。

  那些红褐色岩石,其实是一幅画。风雕了亿万年,雨还在乐此不彼地耕耘。

  那些行人,丢下的足迹,成为细沙,那些历史,落在谷底,成为闲庭。

  十面埋伏的典故,应出自这里,磷峋的怪石,原来都是饥肠辘辘的士兵。也该有远去的马车,把长安的美女送给异域,因此有梅花三弄的伏笔。

  神犬守谷,只有眺望可以穿越,只有鹰翅,划破风的血管。旋天古堡,可有高人常住?显灵洞,我想借一只碗,盛玉女泉款款流动的清欢。

  壁画线条,结出几颗汉字,横竖撇捺,溢出长安风情。

  

  九、解忧公主

  难题,落到一个国家头顶,谁的上书,让一个女人,去迎战刀刃?

  花朵与露滴,该怎样应对大漠与孤烟,青春与美貌,如何洗涤撕杀的黑云?

  解忧公主,你头顶的忧谁人能解?

  猜忌,都落在你身上,排斥,拦住你该有的锋芒。

  父辈的苦让你一个人承接,一个花的女子,却要为三千精兵,指点剑术。涉过历史的大河,你为乌孙昆莫浣衣,源源而来的河水,摸仿了你的思念。

  壮行的烈酒,本来是为你路上驱寒,此刻却分娩成泪。你带去农作物的种子,带去汉代的刺绣,那一片好山好水,就等你用一生裁剪。

  通往大宛的道路,流淌着你的青春,塔里木城邦诸国的通商口岸,是你献计献策开通的坦途。

  七十岁时病了一场,害的竟是乡思。

  我要回到中原大地,写完信,她又后悔了。请把我的遗骨埋在库车。

  

  (许文舟简介:男、1964年10月生,云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临沧市作协理事,出版散文集《在城里遥望故乡》(云大出版社)。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写作,现已在《诗刊》、《诗选刊》、《散文》、《中华散文》、《散文百家》《民族文学》、《星星诗刊》、《文艺报》以及台湾《活水》、《自由时报》香港《香港文学》、《大公报》、《香港文汇报》、美国《世界日报》、日本《中日交流》等报刊发表作品100多万字。有作品入选《读者》(乡土版)、《读者》(原创版)、《青年文摘》,并正式选编入《大学语文》、中学生课外阅读教材,中学生八年级《字词句篇》、《作文树》(三),吉林大学附属初中中考试卷,散文诗先后七年入选《年度散文诗选》并由漓江出版社出版。先后荣获过第十八届孙犁散文奖、《民族文学》心连心征文二等奖、《云南日报》文学奖等奖项。通联:云南省凤庆县工商局邮编:6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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