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山上的树呀]可怜树

时间:2019-08-15 01:10:01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山上的白核树也叫油梗树,能够嫁接桂花,其他的木质却不能成活。因着这个特点,被城里那些所谓搞盆景艺术的商贾大量收购,而为了赚取些许小利的山里个别人,就不惜疯狂刨挖,廉价地被收购。没用几年工夫,山上的白核树就很难见到了。除偶尔一两棵很大而不易被偷走的外,中等大小甚至很小的几乎全被刨走。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白核树的这个本事既成就了它,也毁灭了它。说不清是该称颂还是诅咒。卖到城里,嫁接上桂花,不再隅居山中,就像前几年农村的女儿想嫁到城里一样,只不知树木会不会如此势利?离开土生土长的山涧泥土,过起盆盆罐罐的生活,与被关在笼里的鸟雀有何区别?反正我是为白核树悲哀的!

  

  白核树学名流苏。多么文雅的名字!我曾纳闷不解,流苏不是女人服饰上或者灯笼上悬挂的穗状装饰吗?怎么树木也叫起这样的名字?莫不是草木也和人一样,为了好活而起女性的名字?直到后来,见到它开的花,才明白叫它流苏的意思。

  

  现如今,老家附近的山上,流苏树只剩有一株,孤独地站在我家背后的封山里。春天时节,远远望去,琼枝玉树,一片素洁,父亲告诉说那开花的就是流苏。朝着那一堆白雪走去,逐渐感到香气袭人。正不知香从何来,忽见无数蜂蝶在流苏树旁飞舞,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噢,这才明白是流苏散发出的浓郁花香,怪不得书上曾记载流苏香溢十里。忽然想到,雪却输梅一段香的诗句实在应该改作流苏胜雪十里芳方才确切。走到近前,细观花形,枝枝簇簇的白色连成串串,每一朵花实际上是一个花团,而真正的一朵朵小花,皆长成细长如唢呐模样,似极装饰用的白色小穗穗。此时恍然,这不是流苏又是什么?我猜想这或许就是古人命名的缘由吧。只可惜,这一株流苏寂寞地矗立树木丛中,似乎要显示出它的卓尔不群来。

  

  与流苏同样命运的,还有一种俗称翅翅的树。此树树干虬曲,叶如枫形。我以为是五角枫,只是见秋天经霜后树叶不变红而不敢肯定。称为翅翅树,是因为它的果实酷似蝇状生有两片小翅翅而得名。小苍蝇炒熟能吃,很像橡子、榛子一类。无论树干还是枫叶,欣赏起来都很漂亮,往往在园林或庭院中见到被做绿化之用,也是制作大型盆景的绝好树桩。在村后的封山头上,路旁生有一株。主干有两虎口粗,估计也有几十年树龄。打小从树旁走过,总能看到树的雄姿。后来每次回家,也总忘不了都去看看。遗憾的是,去年再回家时,见到的只是路旁一个大大的树坑。几根被砍断的、伤痕累累的树根裸露着,仿佛向路人做出无声的哭诉。我的心被树根上龇出的根根针刺,刺得隐隐作痛。现在,家乡的山上已经很难见到翅翅树的身影了。

  

  近年来,城市的园林里又见到了山中柿子树的身影。我又不能不为柿树担忧!

  

  前些年将野生的古木弄进城来,还未涉及经济林木。我曾经在心里赞叹过柿树的美——树干挺拔,杈桠弯曲;树叶浑厚油绿,深秋时分或红或黄,兼具红叶风采;更喜秋收季节,树梢灯笼满挂,富有累累硕果之蕴意。这样的柿树就有了极高的审美价值。没想到我心中的感叹而今也被别人窥得,打起了柿树进城的主意。他们只看到柿树的美观,全然不考虑柿树带给农民的收益。殊不知柿树是需要嫁接的,得先由软枣枝干从小嫁接,慢慢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长成参天柿树。不消几天工夫或盗或买从山上运到城市,只满足人们的一点私利,全然不顾树的死活。可怜又可气的人啊!

  

  我曾见过的峭壁上的侧柏,悬岩间的荆杖,灌木丛中的榷檀,封山里的黄栌这些真正生于斯长于斯的古老生灵,无不被作为后辈的人类任意驱使和损虐,而那里才是他们的安家之所!那些可怜的山上的树啊!唉,不能不大声疾呼,让大树生长在它的故乡吧,别让大树进城了!

  

  2004年2月峨东老农呼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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