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乡村漫步 德国的乡村

　　清晨五点，我习惯性地睜开了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洁白得发亮的被褥，软软地包裹着我，很舒服。我翻了一个身，对面整整一面墙的玻璃上，乳白色的轻纱正透进黎明的曙光，晨光中白墙白被，黄床黄桌，配上灰地毯，柔美，温馨。不经意地抬眼，墙上一幅德国乡村风情画正温柔地注视着我。我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万里之外，德国黑森林地区的一家乡村小旅店中。

　　走出小旅店，一股四月的寒风袭来，我紧了紧羽绒服，漫步走向村头。小雨霏霏，给整个村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小村还没醒来，杳无人迹。只有布谷鸟声清翠悦耳地在报晓。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顺声一望：只见村北头一个哥特式尖顶教堂上醒目的大钟，正指着六点一刻，不是整点也响钟吗？也许是起床的信号？

　　我顺着小街漫步走去，红顶白墙的农舍顺街伸延，各家的百叶窗紧闭着，房前屋后不同于中国的菜园，而是花团锦蔟的小花园。如果不是牛的脭味随风飘来，随处可见的洁净让我怀疑这不是农村。

　　早就耳闻德国人有洁癖。到此一游，房内一尘不染，村庄自然洁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放眼一望，远处密密的黑森林复盖着延绵的高山，此时青翠的新绿点缀着浓郁的黛绿，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近处山坡上无树的空地一律铺着绿毯，这嫩绿的毯整齐得如同熨斗熨烫过般的平滑，顺坡下延，连成一大片。此时，你的心境也如同熨斗熨烫过般的平滑，舒畅。浓山，绿地，红顶，白屋，如此美仑美奐的童话世界怎能不吸引成千上万的人趋之若鹜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洁净带有德国气息的空气，沉浸在这异国情调中。

　　一阵欢声笑语推开了寂静，几个德国小朋友各自站在两轮踏板车上，朝着一所房子疾驶而去，抬眼一看，更多的蓝眼金发的小朋友正聚集在那里。乡村小学，不会错的。当我用英语邀请他们与我合影时，孩子们腼腆地你推我挤，胀着通红的小脸向我靠拢，我拥着他们，留下了永恒的微笑。

　　回到小店，我被这白色三层小楼吸引：鲜红的尖屋顶斜斜地支着，屋顶上白色的百叶窗点缀其间，下面白色外墙配上浅蓝色门窗，在绿地的映衬下，小楼典雅端庄。左边大玻璃门旁的木板上，醒目地标有德文和中文的店名：乌纳丁根。右边墙上装点着大幅水彩墙画：野鸡，鹿，狐狸和猫头鹰各自参差地立在太阳和月亮下面。画的色调是浅蓝，粉红，淡灰，清晰而淡雅。

　　昨天傍晚刚一到达，七十一岁鹤发童颜的小店主人，急不可耐地考问我们，要求我们回答这幅画的喻义，我随口答到：天地和谐，人兽共存。他高兴地对我竖起大拇指用德语告诉我们：来过那么多国客人，唯有今天，中国人一下子猜中喻义。满车的笑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老人热情洋溢地把我们迎进小店，无比骄傲地指着小搂告诉我们：小楼还是1782年建造的，祖传了好几代人，曾经住过法国十六世皇后。现在，这座小楼已被定为德国文化遗产。

　　我望着这座普通的小楼，为它历经三百多年风雨而依然坚固喝彩，更对老人数代精明经营百年老店而钦佩。

　　坐在餐厅早餐，喝着刚挤下来的热牛奶，吃着巴伐利亚薄饼和炒鸡蛋，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昨晚的盛宴上。

　　我们坐在一间约一百七十平米的正方形餐厅里，引人注目的是在整整一面墙上绘着德国宗教水彩画，清淡雅致。我们分坐在几张长型餐桌旁，女主人身着白色泡泡袖上衣，外加一件淡蓝色小背心，下着深蓝色百褶裙，典型的巴伐利亚民族服装。她身手麻利地为我们端上第一道开胃汤。我用勺子一舀：红红绿绿好几种絲：红萝卜，洋葱，绿菜絲。一股清香刺激着我，一口喝下去，似甜非甜，略有咸味，大家望着主人期待的眼光，故着津津有味状，我安慰自己，德国餐自然是德国味。

　　第二道菜上来了，每桌一个大电磁炉，上面三大碟菜：一是牛排，火腿肠，花菜和四月豆，二是面条，三是薯条。牛排和火腿肠色鲜味美，火候也恰到好处；蔬菜煮得过烂，色黄，味同嚼腊；面条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还能进口。

　　正吃着，德国老人举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一斤装的德国啤酒六大杯，面不改色地端到我们桌前。大家举杯：感谢主人丰盛的晚宴，热情的款待，也为中德友谊干杯。

　　最后一道饭后甜点是当地最有名的黑森林樱桃蛋糕：紫色的小蛋糕上面点缀着鲜红的小樱桃，很诱人。我用小刀切下一小块，细细地品味着：有点酸，有点甜，还有一种似苦非苦的味道。最后，我得出结论：不如中国的蛋糕好吃。仔细一回味，我哑然失笑：蛋糕原来自西方，这才是正宗原味。我纳闷：这西方人的味蕾是不是与我们中国人不一样呢？

　　大巴载着我们向着瑞士进发。忘不了德国老人热情与能干，舍不下德国孩子天真笑容。浓密的德国黑森林，再见，自然洁净的德国小乡村，别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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