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有章的足迹_杂乱啥章

　　----年末随笔

　　一

　　评定人生的词语多是虚幻无聊的，比如成功与失败，坎坷与顺利，光荣与屈辱，都经不起推敲，经不起考验，多是自以为是或自艾自怨的独上高楼。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每个人看到的风景不同，同行者不同，感受也就不同。起点一样，终点一样"，难道还要分个高低吗？

　　年轻的时候，丰满的理想，丰满的现实，更是还有无数丰满的目光和评语，于是，便有了痛苦、郁闷、失眠、悔恨、焦躁，便有了骄傲、自大、兴奋、吼叫、飞扬，岁月如斯，一切都烟消云散。难怪，哲人孔子看着绵绵的沂河之水，也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当过去的一切归于沉寂，手中攥握的仅是时光的残渣和生命的年轮而已。

　　在这样一个必须回忆的日子里，我终于感到了轻松，没有了必须的比较，没有了那些无聊的定语，只是轻松地回忆一下生命的路程，偷偷地再幸福一次曾经的幸福，瞄一眼曾经的不堪。无限的风景，就这样，在这个日子里展现。

　　说了这么多貌似哲理的话，难道是因为我成熟了，升华了？不，是老了。

　　二

　　那年，十九岁，在茫茫的世界上，就是一个小小的石子。虽说大学生是那个时代稀缺的天之骄子，但还是很轻易地被一个小小的笔头就抛到了一个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适应还是不适应的大山深处的神秘单位。那年的七月十六日，坐在颠簸的公共汽车，有了决心，有了展望，也流了眼泪。从此，人生新的一页开始了。

　　多少年过去了，真是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但细细梳理，又发现了人生旅途的美妙和精彩。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经历这么多的复杂，只有偷着高兴了。

　　生活工作过的地方：济宁、济南、临沂、淄博、日照。

　　从事过的职业：工厂、公司、商贸、饭店、景区、学校、彩票。

　　做过的小职：团委书记、人事科长、经理、副总、总经理、校长、主任。

　　没有一样是可以摆上台面的，也没有一个值得炫耀。但我还是经常地骄傲一番，这三项糅合在一起，曾经是怎样的风景？我们喜欢旅游，喜欢赶海、登山，喜欢过山车、蹦极跳伞，喜欢文物古迹，喜欢高科技光电，其实这样的经历也是人生旅途的景点，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摆龙门阵的时候，我经常像祥林嫂一样地叙述这些里程，听者多以为吹嘘，为了解嘲，我都会愉快地加上一句吹个小牛，高兴高兴。

　　然而，把人生旅途搞成这样，又有多少是自己的心愿呢？现实中，总感到被一股力量推动着，让我不能停止。后来明白了，这个力量就是年轻得志的自大、低起点的徘徊、浮躁的冲动和无法抗拒的宿命。试图改变的企望，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趔趔趄趄走下来，反而走出了一片精彩。

　　我不是在吹嘘，只是在平铺自己的足迹。

　　三

　　很多问题和困难，有时候就像大山一样横亘在前方，让人感到恐惧和窒息。而这些山，都是我狂躁、自负的产物。我自己造山，再攀过，或推到，一路坎坷走到今天。

　　那一年我20岁，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非要入党、升职不可。在一个二千员工的大型军工企业，一个进厂不满一年的毛楞小子，这种理想无异于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就是信了这个算命的话，还不断地给亲人们表决心，人生的第一座高山就这样矗立起来。

　　不过，还是让我找到了窍门。我的文采、我的勤奋、我的执着，还有我的爱情，当然，还有我一生感激、铭记的领导、老师，它们合在一起，形成了势不可挡的力量。我如愿以偿，二十岁，先是入党，又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县级团委书记。二十一岁，成为全省先进，继而参加优秀团委书记讲习班。那个时候，展现的人生前途，不是灿烂可以形容的。

　　而当命运的拐点出现的时候，我居然还懵懵懂懂，随波逐流地认可了人人羡慕的人事科长。大方向的选择，出现了根本的失误，人生就在这里落下了病根，以至于永远摆脱不了低档次的徘徊。

　　造山运动持续进行。那年，射击场因为水的原因，明显不能开业，领导们都决定认可了，可我偏偏要做。一个人在地下一百米长的靶道里，趟着一米多深的水，完全的黑暗。压力顶出了眼泪，失败的阴云压抑在心头，就这样，一直往黑暗中走去。当一点亮光给了我启示，办法就摆在眼前时，我激动地哭了。

　　再后来，我开商店，友人劝导你做不了，隔行如隔山。可我只能做，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因此而产生。当信誓旦旦地要一个月办起一所学校时，心里实际上没有一点底气，这座山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后来的成功是运气，也是亲人们的付出和帮助。

　　从此，大大小小理想和面对的大大小小的现实，总是磕磕绊绊，我的性情也随之改变，时而和风细雨，时而暴躁疯狂。平静的日子，无法平静，开始寻找挑战。没有做过的事情，偏偏要去尝试。已做成熟的事情，轻松地就丢弃。射击场、商店、饭店、景区、学校，我就是一个黑瞎子掰玉米，但还乐在其中，心想着还有什么没有做过，一定想办法尝试。

　　当我做到彩票工作的时候，其实，我的人生已完全没有了主动。再后来到了一家企业，就是惯性了。

　　四

　　过去的近20年，社会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黑白颠倒的岁月里，我躲在角落里，做着自吟自乐的小事，过着看不懂，不介入的边缘生活。很长的时间，像我这样人，已不再是社会的主流，权势和暴力掌控着天空和大地，是非混淆，鱼目混珠。当今天，乌云逐渐散去，天空再次变得晴朗，可我已经不再年轻。

　　我开始庆幸20多岁时的那个拐点了，如果一直顺利下去，今天的我，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轻松坦然。这或许就是我最好的命运，是祖辈的保佑和亲人的呵护，况且，我还拥有了另一番美丽的光景。

　　细细地品味着生活中的章章节节，清爽而亢奋。不论是推杯换盏的酒场恶战，还是狐朋狗友们的友情；不论是牌场的争斗，还是上山下海的游玩；不论是股海沉浮，还是学海挣扎，都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晴朗。有时候，我静静地翻阅着年轻时写过的文章，欣赏着那一本本获奖证书，眼睛里就闪出了亮光。《宴之谬》、《读孔.省身》等等，真的很美，很哲理，它们陪着我，润泽着我，让我清醒、理智，让我品味甜蜜和幸福

　　这就是以往岁月的足迹。它杂乱，让人理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轨迹，但它依然有章可循，这个章，就是善良、正义、力量和自信。一个普通的人快乐，大抵就是这些吧。

　　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我还是希望它杂乱有章，希望它是我的心愿。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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