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先辈的足迹

时间:2023-05-19 18:40:24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洪拳在岭南地区流传时间比较长,流传面积比较广,并逐渐形成多种流派,诸如佛山(黄飞鸿)流派、广州瑶台村(原番禺北)流派、湛江(粤西)流派、肇庆(西江■仔记)流派和中山(烂头何)流派等。

说起岭南洪拳,人们自然会联想到洪熙官。但是历史上是否真的有洪熙官这个人,武术界对此一直存有争议。民国年间,唐豪和徐震都曾公开撰文否定洪熙官的真实存在,认为他只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而在民间,就洪熙官的出生地一直有两种说法:一说洪熙官为福建漳州人;另一说洪熙官为广东花县赤坭镇竹洞村猪腰岭人,青壮年时期在福建漳州一带活动,乾隆庚寅年(1770年)仲秋与至善禅师一起,带着杏隐、庆丛和感法回到广州,在海幢寺开办南少林武术班,其后另立门户。后人把海幢寺时期留传下来的四平大镇拳、工字伏虎拳、行者棒等拳械套路称为南少林拳术,而把洪熙官从花县设馆授徒开始教习的铁线拳、三线拳、千字拳等拳械套路称为洪家拳,简称洪家或洪拳。

20世纪80年代初,岭南武术名家邓锦涛老师曾经对我说:“洪熙官,字孔臣,花县赤坭镇竹洞村猪腰岭人,生于清朝康熙末年,寿享九十多岁。”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怀着对先辈的无限敬仰,2012年2月20日一早,我和徒弟李栩劲驱车来到花都区赤坭镇竹洞村,寻找先辈的足迹。

在村委会办公室,吴国波村长说:“我母亲就是从猪腰岭迁到猪肚龙居住的洪姓后人,以前经常听她提及她的祖先洪熙官。具体的情况,我的舅父洪维新和表哥洪伟强比较清楚,建议你们向他们了解。”

我提出到猪腰岭实地看一看,高升经济社高其志社长说:“猪腰岭属于我们高升经济社,原来还有两户洪姓人家,八十多岁的洪福清已经被村里送到赤坭镇敬老院养老,另一户是他的侄子,已经搬到赤坭村居住,现在猪腰岭已经没有洪姓人家居住了。”

告别了竹洞村,我们来到赤坭镇莲塘村。据《赤坭镇志》记载:“关帝庙位于文武庙后面,是贫苦失业游民和乞丐集居之所。传说清雍正年间,少林拳师洪熙官在清远飞霞洞抗清活动失败后在此设馆授徒,莲塘村青年骆日成是其首徒。今关帝庙早湮没,而洪熙官的故事犹存。”从地理位置上看,竹洞村和莲塘村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公里,与当时交通条件下的日常活动范围相吻合。

在莲塘村村委会办公室,骆国希书记说:“最近几年村里知道内情的老人相继去世了,连96岁的洪拳师傅骆焕杭都于去年走了,没什么知情者了。我们小时候听人说书,都知道小说里洪熙官的徒弟骆成就是我们村的骆日成,绰号‘猪肉成’,他的武功非常了得,以前村里有很多关于他的故事。”

我请他联系村里还在练洪拳的人,并帮忙找一下族谱里有关骆日成的记载,骆书记爽快地答应了,并约我一周之后再来作客。

汽车沿着赤坭大道行驶,很快就到了赤坭镇教学指导中心。中午时分,我们见到了教学研究员洪伟强老师。洪老师说:“我的曾祖父那一代从猪腰岭迁到猪肚龙居住。小时候跟祖父到山上玩,每次路过猪腰岭时,他都会指着几处已经荒废的石砌宅基对我说:‘这就是祖先们以前居住的地方了。’祖辈们代代相传,洪熙官是我们的祖先。至于他是哪一辈、生卒年表等,我对这些问题也没有深究,再加上我们小时候正值‘文化大革命’,家里人不准我们对外提这个事,所以村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赤坭镇的朱启明书记找我父亲了解情况,还让他写了一个详细的材料说明,并在一次大会上做了介绍。70年代,官禄布修建洪氏宗祠时,派人来联系我们凑钱。没过多久,那边的人说查过族谱,没有我们这一支的记载,又把钱退了回来。我小时候在猪肚龙长大,那里除了我曾祖父两兄弟的后人几家人姓洪以外,其他人全部姓吴。如果换了别的地方,我们姓洪的人家可能会受人欺负。但在我的记忆里,邻里对我们都很友好。”

我们还在附近的赤坭镇敬老院找到了洪福清老人。八十多岁的老人已经失聪,交流起来比较费力,我们只好在祝福和感谢之后匆匆告辞了。

沿114省道南行,很快就到了风神大道。时间尚早,我们决定先到炭步镇藏书院村探个究竟。在村委会里,谭杰才书记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眼前这位壮硕的汉子曾经在2007年央视《走遍中国》栏目《岭南洪拳》的专辑里,以硬桥硬马、稳扎稳打、刚劲凌厉的功夫展现了洪拳的风采。

谭书记介绍说:“我们的师祖在村外跟谭敏学会了洪拳后,把它带回了村里,洪拳就一直在原生态的环境里流传至今。谭敏是神山镇沙龙村人,我们两个村的谭姓是宗亲。他最有名的徒弟叫谭济钧,是与王隐林、铁桥三齐名的‘广东十虎’之一。谭敏的功夫则是跟赤坭镇竹洞村猪腰岭的洪熙官学的,所以就叫做洪拳。这些在我们的村史里都有详细的记载。洪拳在我们这里长盛不衰,还出过谭松芳、谭苏腾等高手。我们村的洪拳套路有铁线拳、三线拳、小千字拳、大千字拳、铁包金棍、八卦棍、单夹双棍、双头棍、双刀、九环刀、蔡阳刀、挑仔、大耙、锄头、横头凳等,世代相传。我们村里还出资建武馆和购置器材,大力引导村中子弟习武,希望把洪拳继续传下去。”

作别了幽静的藏书院,我们驱车来到新华镇的新世纪广场,见到了面目清癯、精神矍铄的赤坭中学老校长洪维新老人。洪维新老人说:“我们的祖先洪三公是从梅县迁居花县的,至于是哪一代移居到竹洞村猪腰岭的无从考证。官禄布的《洪氏宗谱》不是很齐全,上面没有我们这一分支的记载,昨天我才和洪福清的侄子去过那里,希望从宗谱中找到一点线索,可惜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一支人数不多吧。我爷爷两兄弟离开猪腰岭搬到猪肚龙开枝散叶之后,猪腰岭那边的房亲更加人丁单薄了。洪熙官是我们的祖先,他曾经在巴江边的文武庙设馆教武术,后人将这种武术称为洪拳。我父亲、我以及我的孩子们都不喜欢武术,因此家人没有练他传下来的功夫。村里原来倒是有老一辈的人练洪拳,但他们去世以后现在也没人练了。90年代初,镇里动员我整理这方面的材料,至于洪熙官的名讳、生卒年表、是我们的第几代祖先等,我在整理上交的材料中写得很清楚,但我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从老人眼中透出的无奈,也正是我们的无奈。现在找到祖师的后人作人证,却未能找到宗谱、族谱等物证,一股深深的遗憾涌上了我的心头。但在与老人的深入交谈中我感觉到,他的手中可能掌握着诸如家谱之类的文史资料,只是由于初次接触,不便给我们查阅而已。由于天色渐晚,我们只好向老人作别,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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