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游记,述真己] 游记是记述

时间:2019-12-19 10:45:47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昨天晚上,我发了一条微博,原文如下:今天明白了某句话:人要向内求,不可向外求。以前写到这句话,大多只是说说,没有太深的体会,如今终有进一步的理解。另外,路还是得自己走,唯有自己走,才深刻。明天写一篇游记——相片是记录的一种方式,古人没有相机,于是便有了许多文言文的游记——在我看来,相片终究是抵不上文字记录得深刻。

  

  请允许我对它稍作解释。第一,人要向内求,不可向外求,这是佛教的思想,意思等同于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句话主要是用于物质世界的。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物质面前,就连我,一个一向注重精神修养的出世者,也有些冲昏了头脑。首先,物质的种类是无尽的,衣服、鞋子、书籍、食物,等等,让人应接不暇;其次,单就某种物质而言,它的数量也是无尽的,例如,在琳琅满目的书籍面前,我几乎有些绝望——只有一个人生,纵然我全部拿去读书,也读不完书山一角,正如周国平所言,我曾经计算过,尽我有生之年,每天读一本书,连我自己的藏书都读不完,何况不断购进新书,还有图书馆里难计其数的书。这真有点令人绝望。可是,写作冲动一上来,这一切全忘了。爱默生说得漂亮:‘当一个人能够直接阅读上帝的时候,那时间太宝贵了,不能够浪费在别人阅读后的抄本上。’只要自己有旺盛的创造欲,无暇读别人写的书也许是一种幸运呢。因此,人生的有限便要求我们必须有所专注,企图事事通,只能是无所通,洛克说得好,学很多东西的诀窍,就是一下子不要学很多东西。物质的丰富本无可厚非,人有此肉体,便需要物质,然而,真正用于满足肉体基本需要的物质的种类和数量都是极其有限的,人若顺着欲望走,将没有尽头。

  

  其次,路还是得自己走,唯有自己走,才深刻。中国当代哲学家冯友兰在《读书与做人》的结尾写到:孙悟空一个跟斗便可以翻十万八千里,从长安到灵山的路程刚好是十万八千里,那么,唐僧为什么不让悟空背着自己一下子飞到西天呢?原因大概是,若是这样,唐僧纵然身体到达了灵山,但他必定在精神上不能成佛,路还是得自己走。这正如《西游记》的片尾曲所唱的那样: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寻找书店来说,你初到一陌生之地,人生地不熟,但你热爱读书,渴望找到一家书店。你纵然可以在网上百度,但百度出来的毕竟只是那几家大有名气的书店,然而,许多奇珍异宝正是躲在陋巷里发着光,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为了寻到最贵重的宝贝,你还是得迈开双脚,自己走。

  

  再谈我为何写这篇游记。我的用意大概与周国平先生类似,他曾在某次演讲中谈到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而当初之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是因为非常幼稚的事。他小时候经常走亲戚,在亲戚家,他总能吃到一些美味的食物,回到家以后,他便想:我得想个办法记下所吃的食物的美味,否则,时间一久,便会忘记曾经吃过它们,那么,虽然吃过,却再也找不到吃过的证据,我岂不是白吃了?而他想到的办法便是用文字记录,即写日记。

  

  我也是此意。相机当然可以让我在旅游过程中保持一种轻松的心态,任何风景,无论多么美丽和复杂,只要我手动一下,便咔嚓一声定格为永恒。然而,相片终究只能记下画面,我当时的心情是它所表达不出来的,他人看到我拍摄的一张阳光明媚的照片,可能揣测此刻的我心情也如阳光一样明媚,但实际情况却可能是,我因某件小事而有些沮丧。依我看,文字,无论多么细腻的文字,尚且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内心感受,何况是简简单单的几张图片?不过,文字相比于图片,更接近于我的真实感受。

  

  再谈题目。原想把题目定为杂游记,理由还挺充分:我所游玩的地方,并非某一定处,因此,当然不能以某一确定地名作题目,因所玩地方甚多,因此便以杂游二字概之。那后来,为何又定为如今的题目呢?对于纯粹的风景,我是不擅长描写的,对于擅长写什么样的题材,我心自肚明。因此,既然打算写游记,我必然会加入自己的感受与收获,若是纯粹的风景,图片比文字更能形象地表达之,因此,也就没有写此篇文章的必要了。既然加入自己的感受,便当然不能以某某地名游记名之。其实,我是把自己的感情寄托于风景中,若完全不写风景,也算不得游记了。因此,最后我定题目为藉游记,述真己,即借着写游记,表达真实的自己。谈到真实,我必须申明之,本文除偶尔开开玩笑、说说大话外,所表达的感受与思想皆为真实。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要是说大话,必定会笑哈哈,笑声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证明此时的我正为自己的大话感到惭愧。因此,正常的时候,我一般不说大话,我实乃一谦虚低调之辈。

  

  以上为前文,以下便正式记叙游玩的经历与感受。我当然是按照时间的顺序写,这样显得有条理、清楚,我是个不喜欢凌乱的人,无论是在实际生活中,还是在思想上。当然,你同样可以说我是按照空间的顺序写,因为我确实是从某一地点移到另一地点,虽说不是按照明显的东南西北顺序,却也不至于杂乱无章。总之,我的叙述方式,若要以一种简明的语言表达,便是:按照游玩地点先后的顺序。

  

  首先来到的地方,有五匹钢铁铸成的骏马,马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保护层,马后有一铁车,车上没有人形雕像,空空如也。我想,这大概是特意留给游客的位置,建造者明白,当今虚荣社会,没有多少人不喜欢摆几个姿势臭美的。这是一条大街,名为五马街,其实,没那么神秘,换了个名字罢了,它只是我们常说的步行街。

  

  五马街干净、繁荣,我总对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想来,才知道是在老式的上海滩电视剧里看到过。如果说青山绿水是大自然里最美丽的风景,那么,步行街则几乎可以算是人工社会里最怡人的风景了。街道两旁大多是商店,要么是卖衣服的,要么是卖鞋子的,要么是卖珠宝的,要么是卖零食的,各家卖主皆伫立门口,大声吆喝着为自己拉生意,店内的服务员皮肤白皙,衣服鲜亮,真叫那些凡夫俗子十分向往。街上行人较之其他地方的行人,当然更加时尚动人,他们大多不会走进某家商店,他们也只是希望感受一下这里热闹非凡的氛围,顺便炫耀一下自己华丽的外表。我对大家的忠告是,凡初到一城市,若想看帅哥美女,请先到步行街,那里绝不至于让你失望。

  

  关于五马街这空洞的繁荣,我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什么,没有什么可说,若再强求着说,便容易陷入做作,因此,就此打住,进入下一站。

  

  下一站是我最想说的,它就是温州书城,据说它是规模仅次于杭州某家书店的浙江省第二大书店。它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但酒香不怕巷子深,有内涵的东西就是不怕被掩盖,真金放在哪儿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书店的门口不十分现代化,却反倒有些复古的味道——四个大字温州书城,字上落满了岁月留下的尘土。进入书城里面,便彻底现代化了,高档、时尚是它给我的最深的印象,书城共有三层,一层大多为电子用品,二楼书倒蛮多,却多数是小学初中高中的教辅,三楼才是真正的天堂,在这里,我当然只谈这天堂。

  

  一进三楼,姐夫就对我说,那边有哲学类的书籍。我不禁喜出望外,用急切的语气问道,哪里哪里?果然,随着他的指示,我看到了写有中国哲学、外国哲学的牌子,片刻,我便像饥饿者扑倒面包上一般钻进了书堆里。不过,我要解释的是,无论是到哪家书店,我一般不会细看书的内容,而只会大致看看有些什么书,在这种吵杂的环境中,去细看书的内容,我总觉得是对神圣的书籍的一种侵犯与亵渎。也许,稍有哲学思维的人都会赞同我的说法: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下,他们是不会轻易干正事的,纵然做事,也更看重对于整体的把握。在这里,我看到了考研时的参考书《西方哲学史》,打开一看,才知道是全英文版的,于是不得不放下。

  

  看完哲学类的书,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世界无比广阔——经济学、法律、政治、历史,等等,凡此种种,我都有学习的欲望,如果把这些学科概括一下,你会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社会科学。对,经过大学四年的寻找,我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特长——理论研究,尤其是社会科学方面的理论的研究。面对五颜六色的书籍,我有些头晕目眩,心想,要是我能把这些社会科学方面的书籍全都通读并理解,那我就算得上是一个有学问的大学者了;然而,我同样明白的是,一个人精力有限、时间有限,在短短的一生中,我不可能做到这些,我必须把某方面作为重点,与此同时,偶尔涉猎其他相关学科,以增加对前者的理解,在我看来,广正是为专服务的。这个某方面便是最让你感到平静的方面,对我而言,就是哲学;而其他相关学科,则是政治、法律等社会科学。

  

  我曾经想,从今以后,我只学两样东西:一样为中文,一样为英文。你们肯定会骂道:这不是废话吗?世界上什么东西离得开这两门语言,你是说要无所不学吗?且听我解释,哲学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语言的分析,罗素便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因此,学哲学,说它是研究文字语言,便一点也不为过;另外,在如今英语全球化的趋势下,不学好英文是说不过去的,尤其是对于哲学著作大多翻译自西方英文的哲学学习者而言,不过,学英文,我当然不会如学中文那样咬文嚼字,对于英文学习,我只求能够理解,毕竟我是中国人,既然是中国人,我便要极力发扬汉语言,在我看来,汉语言不知道比英文丰富多少倍。

  

  逛完了书店,我们来到了九山公园。谈到温州的公园,那自然是太多了——马鞍池公园、中山公园、绣山公园、景山公园、翠微山公园、九龙山公园,等等,公园之所以如此之多,我想,原因大概如下:浙江这边是比较受到上帝的厚爱的,一个略微有点姿色的地方,只要稍加人工修饰,便可称之为公园,公园不就是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吗?只要风景怡人便可以以公园称之,公园毕竟是公园,它不是学校、政府,非要有什么硬性指标才够格,更何况,公园大多是免费供游客游玩的,纵然它有任何不够格的地方,你照样没有资格批评——它可是没有向游客收取任何费用的,就连厕所也一同免费了!

  

  九山公园秀色可餐,这当然不必我等不善写景的庸俗之辈多说,我只说令我感到好奇的两点。第一,是松鼠。不经意间,树梢上,站着一只动物形状的生物,一动不动,我原以为是木头雕塑的,大喊一声,看到它飞速奔跑,这才相信它就是书上、电视上经常看到的传说中的松鼠。又过片刻,发现这动物在这边并不稀少,动辄看到。松鼠之所以称为松鼠,大概是因为人们当初发现这种动物时,它们总是生活在松树上吧!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只能生活在松树上,原因是,我们时常看到松鼠,却很少看到松树。

  

  第一次知道松鼠,大概是在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上,那是一篇关于达尔文的课文,配有一幅图片:一个笑哈哈的小孩,肩上站着一只松鼠。关于这个,我在读大学时,还有一件趣事。某次上课,我低声问班长,达尔文是怎么出名的?是因为那只站在他肩上的松鼠。我顿时笑了起来,一笑班长答得幽默、巧妙,二是佩服他竟然直到如今还记得那篇课文的图片,并且不假思索。

  

  九山公园里,让我感到好奇的第二点,是一座塔,名字我不记得了。看到塔之时,我对它盯了许久,这玩意也不是没见过,电视里、书上到处都是,但要说在真实情况下,这也绝对是前几次见到。要说它用来居住,太窄,如果说它的实际用处,几乎是没有的。不过,它的外形倒有点艺术品的味道,圆圆的,尖尖的,高高的,也许这就是它的最大用处了:一者,被当作艺术品,用来观赏;二者,借给游人登高,以观赏美景。如果非要再为它添一条作用,那就是监狱的作用,白娘子不正是被法海关在雷锋塔里吗?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一座寺庙,名为妙果寺,之所以去寺庙,完全是出于好奇,我想看看,在离家乡十万八千里的温州的人们,有着怎么样的信仰。进去之后,正如我所料,老大果然是释迦牟尼,和我的家乡一样,这里信奉的依然是佛教。我便猜想,也许在中国,大多数地方信奉的都是佛教吧。佛教发源于印度,昌盛于华夏,释迦牟尼太厉害了,他的肉体已经消亡了不知多少年,可他的精神却遍布于广阔的中国乃至世界,要是某位公司老总能够做到佛祖那样,那么,此时的他肯定早已是亿万富翁了。

  

  我本打算只去看看,结果看到其他游客纷纷拿起一炷香,点了,拜了起来,我也装模作样,学了起来。很成文的现象是,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一位游客拍照,我也不敢,拿出相机对神拍照,这是对神的大不敬,若是谁这样做了,事后,神必定降灾于当事人。我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但对于坏事,我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进去片刻,我们几个人便出来了,正准备打车回去,突然听说寺庙里有佛教的书籍,可以任意拿走阅读。对书籍有种本能爱好的我,一听说是书,便生了占有欲,于是又返回庙里,企图拿出几本书。佛教一向讲究舍,我却为得而再来,我知道,佛肯定在嘲笑我:好一个表里不一的伙计,方才还抱着一炷香拜我,转眼便渴望从我这里有所得。

  

  回来的路上,我们身心疲惫,此次,我没有带上相机,若是带上相机,我必定会把观赏美景的一半心思拿去拍照了。因此,在出去之前,我便竭尽全力说服自己:就带一双眼去吧,享受眼前的美景,瞬间即是永恒。我相信,所有这些外在的经历,日后必定会在我的胸腔这座大熔炉中转化为丰富的内在,以借我去应对变化万千的世界,用《半城烟沙》中的一句歌词表达之便是,腹化风雪为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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