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低头、昂头，对于我，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低头看脚下的路，看有没有沟坎，看有没有阻碍，以防跌跤，以防摔倒。 昂头看头顶的天，看天上的云彩，看天上的飞鸟，以及夜晚的星光和月亮，寻找心灵片刻的宁静和慰藉。 一个人行走，既要看脚下的路，又要去欣赏自然的美景，我的心灵往往失去平衡，我往往难以把握分寸、识别轻重、辨别好坏，难免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被他人的话语所诱导，以致跌跤、摔倒，弄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跌倒之后还是要独自爬起，又继续朝前走自己的路。 一个人行走，很无奈，很孤独。 二 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知心的朋友。那些站立的树、高耸的石头，它们没有语言，只冷眼旁观，看你的笑话，看你的热闹。.风儿在一股劲地吹响，可惜风的话语我难以听懂；鸟儿在一股劲地鸣叫，可惜鸟的叫声很朦胧；流水在一股劲地流动，可惜流水的声音已失去了和谐的节奏。 一个人行走，其实很难受。 想和别人交流，却言不由衷；想对别人倾诉，却缺乏真心的听众；想与别人握手，却担心伸出的手冷落在风中。一个人行走，我喜我悲，我笑我哭，我忧我愁，都不曾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以招来别人的问候。 和风一起行走，和雨一起行走。更多的时候，我仍要拥着孤独，扪住自己跳跃的心胸，手握着自己的手，不要怕风吹，不要怕雨淋，不要怕焦阳的火毒。 走，艰难地走。生命的历程，只有在行走的过程中，才能显示价值，才能得到升华，才能放射出迷人的光束。 三 看到外面的世界，我有时很迷惘、很疑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自己去向何方，也找不到归途何在。 家无定所。我像海上漂浮的小舢板，何处是岸，岸又在何处？风很大，浪很大，我在人生的大海中搏击、漂移，日夜都在祈求一份心灵的宁静。可是为了生存，我又不得不奔波、忙碌，力求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块站立之地。我用目光去观察世界，我用心灵去感受人生，希望博大的世界能有自己的一份独享的空间，能有自己独立的领地。 家在何方？家在哪里？故乡已渐遥远，何时是归期，我不知，也难以预定。梦中常常忆起童年，忆起故乡的田园和小溪，还有那河边茂密的柳树...... 四 人说：天空很大，大得我们无法想象。 我说：天空很小，小得让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感觉到奔忙、追逐、拥挤，乃至苦闷、孤独、无奈，彷徨，仿佛没有自己的容身立足之地。 天空中有太阳和月亮。太阳给你温暖，月亮让你沉静。有时也会出现风霜雪雨、浓雾沉沉、漆黑一片。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往往没有了行进的方向和目标，甚至进退两难、憋闷不堪。 天空中有自由自在飘动的云，我不是云，总被这样那样的琐事缠绕；天空下有快乐生长的树，我不是树，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打击和跌跤，心中的花蕾还没有绽放，就在寒风中枯萎、脱掉。 天空很美，色彩斑斓，景色宜人，我却没有去静心欣赏，我却没有去耐心寻找，常常把一些美的东西忽视、淡忘，而过多的把忧伤和痛苦挂在心上。 五 晴天，阴天；阴天，晴天。 我懒得翻看日历。 我懒得看窗外的风景。我常常像蚂蚁一样爬行，像蚂蚁一样慢慢地度过属于自己的岁月和时光。 外面有飞扬的尘土，风很大，桌子上也蒙上了一层灰，我懒得抹去。我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这时间的概念，有太多的重复，有太多的轮回。而我却无法阅读、无法感知、无法把握。 六 梦醒时分是早晨。 早晨起来后又开始新一天的梦。 人生仿佛总在梦境中度过，脑子里满是梦。我在现实的尘土中游走，却不知身在何处，所向何方。 梦总是美丽的，它具有巨大的召唤力和感召力。甚至整个人生，去奔忙、去游走，去采撷生活的叶片，去寻找花朵和果实，都是为了那一个梦。 早晨从梦中醒来，梦境又把我带入新一天的形成，我甚至不能自控，常常按照别人指定的路线走，那不是我所愿，却糊涂地走了一生。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