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种萱草的整首诗【北堂幽暗,可以种萱】

时间:2020-01-01 10:25:05 手机站 来源:网友投稿

【导读】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念到这样的句子。我好像又回到院落,那幼时汲水的井旁。满篱笆的茑萝花被园外的神秘风揉碎了,缓缓地飘落下来。  

  1990年,腊梅花盛放在冬天以前。

  记忆中,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和满山的桃花,那里的空气清新而又潮湿,那里的荷塘充满了浣衣的曲调。那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从小到大,我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很老很老的地方。

  那里有很大的院子,很大的弄堂。青石板的颜色夹杂在青苔里,凹凸有致的铺向每家每户,弄堂两边是矮小古老的木屋,院子里的老人,成天穿着蓝灰色的套子,裹着青色的头巾,银丝在耳侧飘荡,偶尔有人慢悠悠的走过,身后跟着老黄牛。

  那时的我,成天默默地蹲在老婆婆家的门槛上,望着天空飞过的鸟

  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母亲在清晨的时候替我扎了红头绳,我跳跃着跑出去。在黄昏就要到来的时候,我听见母亲的声音,焦急的,回荡在花田里。我一声不吭地走到她的背后,任凭她嘶声叫喊我的名字,一声一声慢慢浸进我的心里,

  六岁那年,我随着母亲离开了那个长满青苔的院子,离开了老人,离开了我记忆里最深的地方。

  我仍只是低着头沉默:我常常站在黄昏的码头,望着穿梭的忙碌的人群,静静的睡着,过往的路人不时用惊诧的问起:这是哪家的小孩,都睡着了,掉进河里怎么办?母亲听说我又站在河边睡着了,焦急地跑到我的身前,紧紧地抱着我,默默的流泪。

  

  1995年,是记忆里第一个下雪的冬天。早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每家的屋顶都盖着一层白色的羽绒。母亲替我背上书包,一个青蓝色的旧旧的背包,很多很多的针线把它缝得严严实实。幼儿园在离家不远的街上,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跌倒,我一声不吭地走回家,母亲又惊又难过的把我抱住,给我擦药,让我重新回到暖和的被窝,静静的,看母亲忙碌的背影,在童年的记忆里慢慢穿梭。

  在幼儿园宽敞的大厅里,所有的孩子都跟着老师唱歌跳舞,我端坐在中央,不微笑,不流泪,只是沉默。一直坐到太阳快要落下,坐到母亲来接我。我听见老师犹豫的、低沉的声音,我建议把她送到聋哑学校去,接受更加专业的教育母亲转过身来,抱起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要那样,默默地,让母亲担惊受怕。连我现在都惊讶于那时的我,那么倔强的沉默,竟然可以一句话也不讲,就安静地度过了十年。

  2000年的那个夏天,白云蒸发在了太阳里。我离家出走了。我安然地在朋友家里,吃饭、做作业、玩耍直到天黑。我坐在露台上,和小朋友们一起,看星星,讲故事夜晚的风吹得我心里凉凉的:母亲还没有来找我,她是不是不爱我了?渐渐的有些伤心。后来的后来,母亲背起熟睡中的我,消融在回家的黑暗里,子规啼断了三更月。

  我沿着河边一直一直地走,水渐渐漫过膝盖,冰冰的。河里有很多的小孩子在玩耍,我学着他们把手伸进石缝里,摸出很多的小石头和贝壳来,五颜六色的,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统在身上一搭一搭的我摸到一只螃蟹,它血红的夹子和着手指的血迹,我疼得龇牙咧嘴,河边嘻戏的声音湮没了我的叫喊。我看见母亲直起身来遥望我,模糊地以为我在玩一只螃蟹。

  

  我忽的希望,自己不应该让母亲时刻为我提心吊胆。傍晚,夕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母亲洗完了衣服,我们开始往回走,我把捡来的石头一个一个扔进水里,看石头在水里打起水漂,一个,两个,三个然后消失不见。童年好像就是在这里开始走丢了

  母亲的身影在斜阳上变得越来越短,弟弟哭着跑出去,向母亲告状。我蹲在屋前的栅栏下,母亲走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拨开我额头间乱乱的头发,擦去我脸上的脏泥我望见她眉头里褐色的痣,夹在浓黑的眉毛里。她的头发垂下来,柔柔的拂在我的脸庞。我仍只是默不作声。母亲在房间里偷偷地训斥弟弟:不许和姐姐闹,不许欺负姐姐,不许弟弟现在长大了,比我还高出一节,一如从前。他和母亲赌气,吵架。却总是处处让着我,在邻中读书的那些日子,还给我发短信,叫我姐姐,问我可好。

  母亲的身影突然出现的时候。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妈,我饿。我接过她手中的饭盒,葱花和着汤圆的香气扑鼻而来。数了数,十二个。那时,学校突然实行封闭式管理,母亲知道我吃不惯学校的饭菜,于是每天早早地关了店门,跑到学校给我送汤圆。在朋友欣羡的目光中,我升学了,带着那十二个汤圆的梦想

  考上重点中学那年,母亲的笑容如盛开的昙花。盛夏的天,热浪灼人,母亲替我打点好行李,陪同我到学校去报到。蹲在五四楼前大树的阴凉下,身边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报名的队伍从我面前一字排开,看不见尽头。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十二点了太阳的光芒透过绿叶的空隙,落下来,打在身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母亲要回去了。我听见她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害怕看见她离开的背影,我没有走出去送她,当窗前的光一下变得很亮很亮的时候,我知道,她是真的走了。心忽的就凉了下来,空荡荡的。母亲走了,是真的走了。我默默的念。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流淌。后来,整个寝室里都哭得一塌糊涂。

  秋天渐渐地逼近。我的脚疼得难受,因为不习惯这里的水,我的脚发炎红肿,一天一天地,严重起来,我忍着走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我再也迈不开步伐。我拨通家里的电话,听见母亲的声音,我开始放肆的哭。回到家,母亲看着我红肿的脚,难过得跑来跑去,替我打针,给我熬药,给我敷脚,敷着敷着就直掉眼泪。

  离高考越来越近了,为了能够抓紧时间复习,整个中午,我一直呆在教室里。很久以后,我疲倦地趴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睡得很不好,朦胧之中,我看见母亲站在窗外,示意我出去。递给我大袋苹果和营养快线。我看见她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浸湿了头发,她说她去寝室找过我,我不在。她就这样,在教室外站着等我,等我睡醒,我想着心里好难受,慢慢地哭了,母亲慌忙地问我怎么了,别哭,加油,妈回去了。母亲走以后,我坐在教室里直哭,心疼得不行。

  从小到大,母亲从来都不会问我考得怎样。她怕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怕我有压力,却在暗地里给班主任打电话,周周都不落下。才换来了多年以后,我背起行囊,求学他乡。

  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母亲却在忽然间变沉默了,像那个小时候的我一样。这样的梦,我怕,我醒不过来。我亲爱的母亲,你为何醒不过来?那红丝带的蝴蝶结是何时漂白了记忆中的黑发?那常常回荡在耳边的曲曲歌谣是何时变得沙哑绵长?那白色瓷瓶的边缘是何时染上了药香?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念到这样的句子。我好像又回到院落,那幼时汲水的井旁。满篱笆的茑萝花被园外的神秘风揉碎了,缓缓地飘落下来,掉在静静地萱草的头顶,铺了满满的一层。而你,我亲爱的母亲,你站在藤萝架下细细的修剪你的每一株花藤。我就变成了那花儿,挂在那高高的枝头摇曳,你若踮起脚来捕捉我,我将会说,我不在那里。妈妈,我要走了。

  我亲爱的母亲,让我化作那一株小小的萱草,陪伴着您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清晨,如若你醒来躺在床上,听见窗外有小儿在细细的唱,北堂幽暗,可以种萱。那样的时候,母亲,我就在你的心里,你的眼眸里,你的灵魂里。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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